后来纪羡北才知道,她们吃的算是喜糖,这烟也是喜烟。
纪羡北收回视线,看了看眼前的玻璃杯,杯子里飘着几朵菊花,在热水里全部绽开,仙黄的,晶莹饱满,散发着淡淡的菊香。
“这是我们山里的,没污染。”夏沐从自己从屋里走出来。
在纪羡北边上坐下,看着他:“什么感觉?”
纪羡北看了眼外边,夏爸爸还在跟他们聊着,司机在看院子里的鸡鸡鸭鸭,他突然凑到夏沐嘴边亲了下:“挺喜欢的。”
“骗子!”
“…骗你做什么。”
夏沐把水杯托底端在手心,放在唇边轻轻吹着。
纪羡北看着她,适时转移她的情绪:“你全挑了叔叔阿姨的优点长。”
“嗯,其实我像爸多点。”
“叔叔阿姨看上去挺好的。”
夏沐吹着水杯里的菊花茶,沉默良久才说话:“又不是十恶不赦,能坏到哪里去?”
说着,叹口气,“他们给我的是精神摧残,从小到大…那种感觉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她把水杯递到他唇边:“不说扫兴的了,尝一口。”
喝了茶,纪羡北提出要去她房间看看。
夏沐放下水杯:“没什么好看的,反正你晚上也要住里面。”
纪羡北关心的是:“那你呢?”
“我们这里开放的很,不上学的十几岁就生孩子了,没那么多讲究,我晚上跟你住一起。”
纪羡北微微颌首,那就行。
夏沐起身,“走吧,带你去我的闺房。”
纪羡北笑,随她一起进去。
房间里有张老式木床,床腿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隐约可以看见是枣红色的床,床不宽,大概有一米五?
床上的凉席,纪羡北第一次看到,他歪头,仔细看了下凉席,间还编了一个囍字。
“这是什么凉席?”他问夏沐。
夏沐:“高粱杆的,都是我爷爷生前编的,他手可巧了,我们村的人到了冬天没农活时,就会找我爷爷给编席子,我爷爷也不要钱,去谁家编,谁家给顿好的饭吃就行。”
纪羡北惊诧了下:“你爷爷…”说着,下意识顿了下,改口:“爷爷都能编出囍字?”
“嗯,就是把高粱杆颜色深的凑一起,编成字,你没听说过高手在民间吗?我们村还有好几个老人,学没上过几天,但是会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就是练过多少年的都不一定有他们写得好,我们村每年过年的春联,都是他们自己裁红纸自己写,然后挨家挨户的发。”
纪羡北浅笑着:“过年很热闹吧?”
夏沐点头:“嗯,比你们城里,比发达地区肯定热闹啊。”
纪羡北又看了看屋里,靠墙边堆了不少袋粮食,床头有张学生用的课桌,桌上堆了满满的书,都是高的课本。
课桌后面的墙壁上贴了一整面墙的奖状,都是夏沐得的。
有几张年代久了,墙面又泛朝,隐约能看到奖状背面有发霉的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