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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杨清宁的烧奇迹般地退了下去,身上的疹子也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在经历了小连子和小五子相继病死后,愁云惨淡的东宫终于有了丝喜气。

自知晓杨清宁的秘密后,小瓶子几乎寸步不离,事事亲力亲为,即便他自己染了病,也是如此,唯恐别人发现他的秘密。得知杨清宁的病情有所好转后,小瓶子终于长出一口气,紧绷的弦突然一松,他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胡维正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关切地说道:“你还发着烧,赶进回去躺着吧,这里交给我便可。”

小瓶子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道:“奴才没事,就是方才起猛了,大人不必担忧。”

小瓶子坚守诺言,即便染病,也不肯离开杨清宁床前,直到杨清宁醒来后,他才放心地倒下。

杨清宁心里感动,若非小瓶子在,或许此时他秘密便已被人知晓,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即便没病死,也会被凌璋处死。想到这儿,杨清宁不禁想起他中毒的那段时间,那时他也在床上躺了许久,竟没被人发现,也是走了狗屎运。

庆幸过后,杨清宁又不禁感伤,这场瘟疫虽然发现得及时,却难免有人病死,别处什么情况他不清楚,但光是东宫就已死了五个。朝夕相处了八年,突然间阴阳两隔,即便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伤心。

“小敏子呢?”杨清宁让人弄了个床铺,让小瓶子住在自己卧房,两人也能有个照应。

小瓶子咳了两声,答道:“那日封宫时,小敏子不在东宫,应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没回来也好,至少不会被传染。”杨清宁只是稍微动了动身子,便累得冷汗直冒,可见他此时的身体有多虚,“我这么个病歪歪的身子,竟能挺过来,而小连子他们身体那么好,却……”

“这就是命。”小瓶子又咳了两声,“公公不必自责。”

“若非我多管闲事,他们也不会……我怎能不自责。”

小瓶子劝道:“若非此事被公公撞上,提早发觉,及时应对,这皇宫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去,这都是公公的功劳。”

“若不是我连累,你又怎会染病,净说些好听地安慰我。”

小瓶子又咳了两声,“奴才说的是实话。”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杨清宁笑了笑,这份情他会记在心里,“小瓶子,你原名叫什么来着?”

“郭长平。”

“郭长平……”杨清宁轻声呢喃了一句,随后说道:“原来你的名字是取自‘平’字的同音。”

小瓶子点点头,道:“是,像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进了宫就要忘掉宫外的一切,不能用本名,更何况奴才有冤在身,更不能让人知道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