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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泫抬眼,指尖向蛊雕的方向一滑,淡淡道:“去。”

乾天盘上浮动的字文立刻显出实形,化为金光璀璨、形态各异的光点,拖着长长的尾影,向动弹不得的蛊雕射去,绕着目标飞了几圈,立刻凝成数条威压极重的锁链,将妖物捆束其中,按照江泫的意愿慢慢收紧。

神器天生有镇邪净灵之用,锁链一沾到蛊雕的身体,立刻腐蚀出阵阵黑烟,很快便勒断了它坚如铁石的翅羽,开始向下腐蚀它的皮肉。这样的剧痛妖物难以忍受,阵阵黑烟之下,肮脏漆黑的鲜血顺着羽毛滴落进尘土里,随着金锁收紧,嵌进皮肉,伤口外翻,连元神都隐隐为之震颤,有了崩溃的趋势。

察觉到真正的威胁降临,蛊雕仰头尖啸,狂躁地扑动翅膀,竟然想直接向施术者扑去,让他的生命就此了结、让这些腐蚀身体的金锁从它身边消失。

它用尖锐、满是狂怒的声音道:“竖子!!尔敢!!”

江泫瞥了它一眼,脸色苍白,没有说话。

痛,实在是痛。岑玉危的头太硬了,他现在还没把气顺过来。怀里的年轻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于是单膝及地跪坐下去,调整姿势以免硌到伤患的血口。

至于那只蛊雕——他没空和将死之物说闲话,将五指一收,乾天盘中心红光一闪,金锁收紧,瞬间将蛊雕的元神绞得粉碎。它还未收气的尖啸就此断掉,身躯一晃,栽倒在地,绝了生息。

一众少年躲在灵力结成的屏障后,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世间修士需要成群结队、有计划猎杀的上品妖兽就这样轻飘飘地死在来人的手中,并且元神崩碎,是最惨烈、最无可转圜的死法。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方子澄,经此冲击,他神色惶惶地将长剑落鞘,立刻转身去查看那边岑玉危的情况。

他走得很快,到了近前又踌躇起来。岑玉危倒在白衣人的怀里,脸色惨白,已然失去了意识,身上伤口的血浸染了对方的衣襟,一道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对于出手相救之人的身份,方子澄也只是猜测,不敢妄自称呼,因此抱拳一礼,异常恭敬地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可否让晚辈为他施救?我随身带着回元丹……”

江泫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走得近了,方子澄才发现,江泫的脸色也算不上好,苍白无血色,缭绕着淡淡的病气,将他方才展现出的令人恐惧的压迫感削弱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岑玉危,不知为何感到局促紧张,丝毫不敢和江泫有肢体接触。

他刚扶住岑玉危靠着江泫胸口的肩膀,手背上就多了一滴血。少年惊恐地抬起头,见这位似乎无所不能的高人面无表情,唇角鲜红,一道血迹蜿蜒而下,并且越流越多。他深色琉璃一般冷淡的眼瞳微微一转,下一刻竟然直接阖上双眼,失去了意识。

这画面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方子澄从来不曾想到江泫这样的人也会受伤,理智的弦暂且一断,手一抖,失声叫道:“伏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