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都指向了一个事实——栩儿性情大变。

而性情大变这个词,刚刚在师翔的话里出现过。

景元夏不是笨人,要不然她怎么搞革命,怕是早就死无全尸了。

哪怕她后来被捕,也是因为对方实施了宁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的无差别抓捕政策。

要不然,她还能继续隐瞒下去。

现在,她思绪纷乱,却也不至于糊涂到脑子僵掉。

她拿起老花眼镜,又去书房找来纸笔,把自己得到的信息一一写下。

疑点圈起来画个问号,可以确定的事情则在下面画两道横杠。

一番整理,她忽然意识到,师翔说的很多细节都能跟他们家的事对上。

战乱时期生子,信任医生,家境优渥,留有私产,其中一个孩子性情大变。

她忽然站了起来,难道……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会不会是她想多了,也许栩儿真的只是想跟王坡余成家生子而已。

面对自己养育了二十九年的女儿,景元夏想再给一次机会。

她把手里的本子收起来,放回卧室床头柜里,随后去了趟老王家里。

王坡余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无他,腚已残,满是伤。

景元夏和蔼地看着他:“老王啊,你下手也太重了吧?孩子处对象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的。”

老王刚下班,正在做饭给不孝子吃,闻言赶紧过来赔笑脸,还端了把凳子:“嫂子,坐下说话。”

景元夏坐下,客气地问道:“小王啊,今天栩儿又问我要钱,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两个怎么开销这么大。你跟我说说,你们是想正经在家里结婚,还是想偷偷在外面筑巢啊?”

“景阿姨,我……”王坡余冤枉死了,又不好拆穿师栩,只好硬着头皮,“景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真的喜欢栩儿,所以……所以我俩想先斩后奏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