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上,走到这屋里,说是来劝,暗里却在拨火,“三弟果然是要搬出去?你搬到哪里去呀?外头到底不如家里好,就是朋友家,住一日两日还可,时日长了,人家嘴里不说,心里也要烦。”
邱纶也不起身迎她,就在椅上翘腿坐着,“我搬到哪里去也不与你们相干,大嫂,你要是来替娘做说客,我劝你还是免了,我说下的话没有回转的余地,除非答应我和妙真的婚事。”
大奶奶自择一张椅子坐下,无不惋惜地叹着,“我看这件事你是敌不过老爷太太的,我方才过来太太还说,你果然要去就放你去。他们是铁了心了,三弟,你何苦来,为个女人闹得兄弟父母之间都不高兴,值当啊?”
“不是我要和大家过不去,是你们要和我过不去。等你们过得去时,我自然回来。”
“那你到底要搬到哪位朋友家去住?你好歹说给我们知道,要是你在外头短了什么,我们也好派人给你送去。”
邱纶见她两眼放光,猜到她实则是来探听这个的,只怕要给她知道是到九里巷去住,又要编排好些闲话来说。
便把膝盖弹弹,“不要你们操心,我不短什么,就是短了,也断不会向你们张口要。”
正说到这话,就有个丫头抱着个装银子的匣子来问:“三爷,这些银子是就匣子抱走,还是一齐扎在包袱里?”
邱纶一抬眼,就看见他大嫂乜着一双笑眼瞅来。刚说下那些很有骨气的话,这会又要把家里的银子带走,仿佛有些没志气。
他就把手挥挥,“去去去,什么银子宝钞的,爷用不着!就给我装几件衣裳,我连长寿都不带去,还带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饿不死我!”
小丫头瘪嘴去了,大奶奶却还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嘴里还要劝他,其实是为盯着他不把家里的钱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