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于告诉她郁太师的事,告诉她夏侯家是无辜的,我说我历经艰辛才来到皇城可是你知道她说什么?”
听到这里,郁阙已经泪流不止,她从不知道,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她印象里的萧默永远都是高傲的、意气风发的
萧默:“她丢给我一张银票,比你祖父给的更多。她说我不可以参加科举,更不可以见皇帝,叫我回幽州去,叫我永远都不要踏足皇城半步”
“十多年,我每日卯时晨起读书,一直到子时才休息,日夜苦读,只为了有朝一日能获取功名,光明正大站在皇帝面前,为家族洗去罪名,找到她,将她接回幽州奉养。然而她却说不需要,叫我回去!”萧默笑中含泪,“我问她,那夏侯家族的污名就这么算了么?!她说、她说、”
萧默:“她说皇帝知道夏侯家是无辜的,但一切已成定局,没有转圜余地,她叫我现在就走,永远都不要回皇城,忘记她,要我一生守在夏侯家的古宅,守着我父亲的牌位,永远不要再入世。”
萧默眼中有泪,却又苦笑,满是对自己的讽刺。
“这就是我的故事。凄惨的身世,痛苦地长大,最后的亲人给了我最沉重的一击,叫我的信仰支离破碎”他看着她,“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若你是那个时候的我,你又该怎么办?”
郁阙没有答案,她从不知道这些,她印象里的祖父是严苛的,是正直的,是不会犯错的
“你祖父活着的时候对我那么忌讳,你以为他真是厌恶我的行径么?他是忌惮我,因为他知道,怨气浓重的厉鬼,远比那些路过的孤魂野鬼更难缠。”
初雪静静地落,今夜格外漫长寒冷。
天亮了,萧默起身要走了。
郁阙怔怔地跟在他身后,一直将他送出门外,“无论如何,多谢你昨夜仗义相助,我会记得你的恩情。”
“是你谋划得好,叫那婢女骗我说你小产。”萧默讽刺道。
郁阙还来不及答,萧默又问,“所以,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郁阙没想好。
萧默追问,“你跟沈彦,会成婚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郁阙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重蹈覆辙了,她与这个男人之间,绝对不能再有牵扯。她自小所受的教导,她的尊严,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允许她朝这个恶名昭著的权臣男走近。
郁阙不敢看他,“我原本打算等夏幻儿生了孩子,就与沈彦一道回幽州的。”
萧默听了这话,无声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