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上马车时,萧默在宫里的眼线已经将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他吩咐车夫启程回府。
男人看着她, 沉声怒斥, “你少在外面给本官丢人!”
萧默:“李淑妃命你去院子里,你就乖乖听话?御史夫人,你那一身铮铮铁骨,那一身傲气呢?”
郁阙浑身寒凉,她今日也受够了委屈,侧眸看向别处。
萧默:“说话。”
郁阙:“横竖这苦是我自己吃,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是本官的妾, 当着皇城官眷命妇的面, 丢的是本官的脸面!”
合着今夜他在宴上赫赫扬扬出尽风头,回过头自己的女人竟被人戏弄成这般!他的妾, 只有他可以欺负,可在外头被人欺负,不行。
“都有谁欺辱你,一一告诉本官。”
郁阙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他, “大人是想报复回去?”
“不然?否则本官以后在官场上还有什么脸面?”
“妇人之间的事,你没有资格插手。”
萧默不置可否,他会知道谁在宴上欺负了她,也有的是手段叫他们悔恨!
回相府的路上,两人之间再无只言片语。
郁阙忍得辛苦,李淑妃的欺辱, 李昭儿的嘲讽, 于尚德的避若蛇蝎,季欢的奚落, 积雪的院子,沈彦,甚至于那个看管她的太监,字字句句,这一切的一切都折磨着她,她一身傲骨零落成泥碾成灰烬。
回到萧府,泽元上前禀告,“家主,宁王前头送来的十个琴妓,其中有一人要求见家主,说要为她自己赎身。”
“带到绿水苑来。”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抱着琵琶跪到萧默面前,瞧着不过十二三岁,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家主,这是五十两银子,我全部家当,求家主放我离开萧府。”
泽元接过银票递上。
萧默:“怎么?在本官府上过得不如意?”
女子摇头,“不不不,萧府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只是我、只是我想出去寻一份正当的活计,我母亲说过给人做妾是没有活路的活路,我会琵琶,可以到茶馆卖艺为生。若家主嫌这五十两不够,我以后赚了银子,每个月都会送到相府,总之,我不肯留在萧府陪酒卖笑,求萧相应允!!”
“将五十两银票拿回去。”萧默吩咐。
“萧相是不答应吗?”少女心急道。
“泽元,将她的身契也还给她,你出府去吧。”
女子听了喜笑颜开,连连磕头后跟着泽元走了。
郁阙立在边上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女子说给人当妾是没有活路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