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这样好看,他并非那等孱弱的读书人,他有着清俊的容貌与修长健壮的体魄,鞭子留下的伤痕布满上身。
郁阙轻轻地为他擦清理伤口,涂抹药膏。
房内很静,静到她可以听见沈彦的呼吸与心跳,明明已成夫妻两年,这般的亲近依旧叫郁阙面红。
沈彦身子僵直,攥着手心,眸光越过她看向别处。
郁阙知道,沈彦他一点都不想与她亲近,他心里始终爱着李昭儿。
郁阙的肚子一直毫无动静,回皇城后,婆母王氏请了许多大夫,诊断结果说她当年吃药吃坏了身子,往后子嗣艰难。
她在婆母与姑母成了眼中钉。
其实她们并不知道,因沈彦借口说她身子孱弱,两人并未真正同过房,只有一回在幽州时,那日两人出门经过热闹的灯市,他怕她走散了,主动牵过她的手。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沈彦能亲近他,抱一抱她吻一吻她,但是郁阙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或许度过这漫长的一生,她与沈彦的情意,还抵不过他与李昭儿的那几年。
沈彦起身披上衣袍,“今夜不能沐浴了,身上有血腥味,我去书房休息。”
郁阙点头,她已经习惯了沈彦的冷漠,“我去为你铺被。”
沈彦留意到此时妻子的耳垂空空如也。
郁阙有着一双相书上所描绘的贵妇人耳。耳垂丰盈,柔顺雪白弧度优美的耳廓,常年佩戴一副素雅的珍珠耳坠,最是美轮美奂,唯每日睡前摘下。
“稚鸾,你那副珍珠耳坠呢?”
郁阙抚了抚耳垂,“堂妹下个月出嫁,她喜欢我这幅耳坠,故而我给她添妆了。”
沈彦遂没有再追问。
转眼到了大房堂妹出嫁的日子,郁阙负责招待女眷,倒成了故人见面的好时机。
当年郁阙的祖母开办女学,皇城之中的贵妇人们纷纷领着自家的女孩上门求学。
所学有制香、做茶、诗书、数术、女红、古琴等等。
一时间,郁家女学的学生们在皇城之中颇受青睐,以至于到了适婚年纪,几乎各个高嫁,甚至有人嫁入皇室。
当年鲜活出挑的少女们,如今际遇不尽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