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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牵起嘴角,“李荃,温症反复就是这样的,安洛能好转是好事,不然,我们还要担心如何熬这一两日的车程。”

李荃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

“对了果子,这雨下得这般大,你说崔宝会不会打伞来北华门接咱们啊。”

“嗯,会吧。”

“百兽祭真是不好玩,山野里吵吵嚷嚷,湿气重得很,晚上没一天睡得好,还不如崔宝他呆皇宫里不用服侍人,乐得轻松。”

苏果垂着眸,面上没甚表情,语气始终淡淡的,“嗯,是啊。”

“”

李荃想再说些话,看着她那副温吞的模样,张了张口又收了回去。

板车简陋,雨点不断地迸溅进来,打湿了小半边苏果薄袄的前襟,她后知后觉地看向车外。

李荃见此情景,实在忍受不住,确认了陈安洛还阂着眸,压低声音道: “果子,如果你想,想聊聊王爷最后说的那句—”

“我没事。”

“可是连我都听见了——”

“我真的没事。”素来温柔的人,执拗起来反而连牛都拉不回。

李荃脸色犯难,语气却轻缓,“果子啊”

“李荃。”

苏果精致细腻的脸蛋苍白的仿佛生病的人是她,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乞求,“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个。”

她忘了自己是如何从行宫出来跑回膳房,再攀上马车的。像是只提线木偶,别人做什么她就跟着做,跌跌撞撞,做梦似的。

苏果撇过头,将手探出了车外,看着雨点洒落在掌心,一丝丝凉意缓慢扎根浸入她的掌纹,直至窜进了指骨缝隙,刺痛她的触觉。

李荃看着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只是想告诉苏果,若是想哭,他便转过身去,这样憋着怎么能行呢。

申时还未启程,车列外来回奔波着司设监的几个太监,走到队列尾,才忍不住悄声抱怨。

【杨公公那怎的还未启程!主子们不走,咱们怎么走?】

【可别催了,听说是鄂西土司王子的马吃坏了肚子走不动,正要问过司设监再作打算呢。】

【早坏不坏,偏偏临走时候,这不是给奴才们招罪受么。】

【嘘——司设监的李公公告诉我,鄂西那些人,话里话外想求摄政王稍上一程呢。】

【王爷的脾气能答应?】

话音渐远,苏果听不清了才想起自己的手还在外头伸着,收回时冻得像是个红萝卜,已然失了知觉。

“咳——咳——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