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又想起关越替她擦鞋的画面。
她问:“鞋子脱吗?”
“随你。”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他们的关系已经有那么熟了吗?
程诺的鞋子上沾了泥土,她有点为难,索性道:“药给你,我就不进来了。”
喝了酒的声音黏腻腻的,听着人心软。
关越低垂的眸子抬起,盯着她,眼神玩味:“你就这么送温暖的?”
程诺:“”
他走到程诺跟前,从鞋柜上取下一双明显很大号的拖鞋扔她脚边:“我的,凑合一下。”
程诺脱掉高跟鞋,脚后跟磨红了一片,她把纤细白嫩的脚丫子塞进关越的大号拖鞋,看着有点滑稽。
进去了几步,才看到这间房子的全貌。比她家那个老房子大不了多少,客厅有一个阳台,上面晾着一排衣服,小孩的居多。
客厅的沙发上摆了几个可爱的玩偶,其他倒没什么特别。
程诺扫了一眼,拿着药跟着关越到沙发边坐下。
他刻意保持距离,随手打开电视,姿态懒懒:“你怎么又回来了?”
“害怕你失血过多。”
屁,就是心里堵得慌,不想回家,正好他离得最近。
关越嗤笑一下:“怎么找到我家的?”
“我看见你进了这个楼栋,恰好那个时间段就你这一户的灯亮了,我就上来碰碰运气。”
“呵,”关越一手撑着脑袋,无聊地跳台,“你在那玻璃缸里游真是屈才了。”
程诺听出来他是在笑话她,也无谓:“手,我给你包一下。”
她还没忘正事。
关越没有犹疑把受伤的那只手伸过来,伤口有点泛白,刚才被水泡的。
他头发还湿漉漉的,没有彻底干。
程诺从药袋子里掏出消毒液,用棉签沾了点,涂在关越的伤口上,他手微微动了下,两人之间距离有点远,扯着有点吃力,程诺往他跟前凑了凑,一股雨后露水的清新钻进鼻腔。
涂完消毒液,用纱布缠了几圈,固定好,她松开关越的手。
空气有点灼烫,程诺搓了搓大腿根。小南城巷是个旧的居民区,楼层都不高,从窗外看出去,月色浓稠,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关越把电视频道调在一个爆笑的综艺节目上,程诺脑袋里像装了个屏障,除了他淡淡的呼吸声,其他的都被自动过滤了。
那种灼烫也越来越浓重,他也不赶她,两人就干坐着气氛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