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融一口气说完,不解地看着黄嘉绫,似乎真受到这个问题的困扰。
被抨击到大脑险些转不过弯的黄嘉绫听过又往心里去,最终引得思考的是他最后一段话,僵着脸扯唇道:“你以为坐在轮渡里被偷偷运往国外的那些女孩子真能好好活下去?”
卫司融侧过身靠着床尾扶手,眼神幽深,像是出神,语调也很飘忽:“听说国外更好混。”
这言论引得黄嘉绫一声嗤笑,不再愤怒嘶吼的她神情安和:“假的,当你坐进轮渡的那刻就注定你的生死不再由你自己掌控,而是由天注定。从海上去国外不比飞机,少说也要一天一夜。二十四小时足够发生很多事,或许没能你抵达目的地,人先进气少出气多。”
“能被送往国外的人不该是精挑细选过的吗?”卫司融轻声问。
“警方对这方面一无所知。”黄嘉绫面无表情道。
卫司融半转身看她,没否认也没回答。
黄嘉绫扭头看向窗外,嗓音哑哑的:“没关系,我会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
“毕竟……”她又转回头看卫司融,“你说得对,继续针对你会显得我非常可怜。”
两个小时后,卫司融和宣帛弈站在医院特定的抽烟区。
“弈哥,给我支烟吧。”
这是他们重逢后卫司融第二次主动要抽烟。
宣帛弈从口袋摸出烟盒,抖出两支烟,一支双指夹着抵在他唇边,粉色的唇灰白色的滤嘴,倒是意外的相得益彰,宣帛弈眼神幽深数秒,被他张嘴的湿润轻触,又回过神来,抽出手用同样的位置给自己送了支烟。
第二次抽比第一次好多了,起码没有出洋相。
卫司融抽得很慢,慢到大半支烟是自由燃烧的,他眯着眼睛像只被舒展了毛发的猫:“林又琥是不是不在浔阳了?”
“猜到了?”宣帛弈温吞着说,“昨晚黄嘉绫抵达医院,刚好他去国外的飞机起飞了。”
“跑得挺快。”卫司融单手揩着眼角,偏头看注视着自己的男人,男人和他一样两天一夜没合眼,不见疲倦,脸色倒挺好,就是漂亮的眼睛里多了血丝,瞧着挺疲惫,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带着缱绻的眼尾,“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下,像蝴蝶展翅。
宣帛弈又抽了口烟,低声说:“人的贪婪难说。”
“有黄嘉绫的口供和证据,他跑不掉了。”卫司融的手指顺着眼尾往下滑,停留在他咬烟的薄唇上,稍稍用力揉了揉,“我们先回灵河。”
在这待得够久,该有的证据也拿到,是时候回去找郑汝水部署抓捕计划。
林又琥那么大一条鱼,决不能让他鱼死网破。
宣帛弈被他揉得眼皮子一跳,再纵容下去得出事,伸手握住他调皮的手,轻挠他掌心:“别撩,这种时候怕搞完了你下不来床。”
卫司融没吭声,看眼渐渐苏醒的卧龙,他很识趣地收回手:“我打电话和简无修说声。”
宣帛弈颔首,依靠着玻璃窗,眼神深邃的跟随着他移动,喉结微咽,平复着不该被点起来的火,咬着烟重重出着欲念。
六个小时后,郑汝水在机场接到一脸刚睡醒的两人,无语的分发出两个加料版煎饼果子。
本不算多清醒的两人让外面寒风吹得瞬间认清现实,缩着脖子坐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