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熹望着前方望不到尽头的大道,这样一个人走着,她倒也不害怕,甚至早已习惯。
早先跟着父亲在国外的那几年,她几乎都是一个人,上学或者放学都是独来独往的。
从学校返家时,总是要经过一条没什么车辆来往的大道,白天还好,但夜里却尤为的偏僻。
父亲忙起来不能接她放学时,她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家。
虞楚熹却从来都没有害怕过。
只是偶尔独自走在夜里无人的大道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高三那年的冬天,她坐在出租车里,回头就看到祁商默默的守在她身后。
不声不响,却给她带来了无限的力量。
至少在那一刻,让她明白原来她也可以不用一个人死撑着,还是会有人关心她,什么都不说,却默默的守在她身边。
就像祁商那样。
只是后来,她再没遇到像祁商那样的少年。
不想遇到,也不能遇到。
他在她心里烫下的痕迹,没有人可以磨灭,也没有人可以替代。
快要走到落日大道的尽头时,虞楚熹才停下脚步,准备返回。
她转身,视线刚落到前方的道路上,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慢的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铺满光亮的落日大道上,祁商双手插兜,他还戴着棒球帽,但帽檐却松散的微斜在一旁,裸着少许的栗色发稍,懒懒散散的样子。
走过来时,他那双眼微合,淡薄的视线里瞧不出什么情绪来,却始终望着虞楚熹的方向。
他走近她,停到了她面前。
“一个人这么逛,不害怕么?”
虞楚熹对上他的目光:“还好,你呢,这么一个人跑出来,不怕你的团队担心你吗?”
祁商神色闲闲道:“我才是工作室的老板,还是有些自由的。”
虞楚熹视线越过他,望了一眼他身后幽长静谧的落日大道。
她刚才一转身就看到他在后面跟着,跟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原来在她走过长长的无人的落日大道时,他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像从前那样。
虞楚熹垂下眼眸,朝前走去,背对着他时,她问他:“你的杂志拍完了吗?”
祁商跟着转身,视线凉凉的落到她身上:“你倒是挺关注我。”
“你不一样也关注着我吗?”虞楚熹偏头望了一眼,祁商倒映在地上的影子,低声自语道,“只不过我出国后,你没办法再关注到我。”
祁商的视线收紧,却也藏不住他眼底的失落,他慢慢的跟在她身后:“所以当初你离开时,就已经决定再也不跟我有联系了吗?”
虞楚熹收回视线,没什么焦点的望着前方,她轻微的叹了口气:“对。”
她诚实道来,心底却泛起一阵酸涩来。
到底是没能将当初做决定时,那些为难的心境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祁商微垂下眼睫,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