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不急着吃,空的那只手捞住好友的肩膀,窃窃私语:“那你唱呗。我可听说了姜织跟她那同桌打赌的事,你是怕人家考不好伤心,提前准备这个安慰她吧。”
食堂的牛肉卷饼好吃归好吃,但就是油腻腻的,薄薄的单层塑料袋装着,被周淮拎在手里晃来晃去,沈译驰怕他一不留神甩自己身上,一直躲着。
方时序拿着水从旁边经过,问:“你们班还没出成绩吗?”
沈译驰嗯了声,说:“没出全,班主任挨个叫人去办公室拿成绩条。”
方时序在四人组中最“独”的那个人,他最初跟史唐要好,后来周淮成了他在四人组中的粘合剂。他和沈译驰关系也不错,掏心窝子地相处着。他比沈译驰认识姜织要早,也熟悉她,自认她不需要安慰,拥有足够强大自洽和自愈的能力。
但有时候,安慰并非只有一种意义,它可以是一种讯号,一种示好、甚至示爱的信号。是方时序无数次想要释放却不敢的信号。
每个人都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这两件事都会令人感觉到快乐。
在周淮眼色示意下,方时序平静地附和:“我也赞同你唱。自己唱才有诚意。”
沈译驰深深地看着他,没等说话。
这时,史唐捧着手机,不知看到什么陡然坐直,差点把手里的饭扔了。
他“卧槽!”一声,周淮被他吓得没站稳,连带着麦架一起往沈译驰身上倒,刚准备吐槽一句。
只见史唐举着手机,自由女神似的,一脸兴奋地冲沈译驰传达:“姜织牛死了!她年级第九!卧槽卧槽卧槽!这成绩看得我热血沸腾。难怪家长总说要跟学习好的孩子玩,这话真没错,这成绩谁看了不说一句‘老师我也想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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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此刻的氛围印证了史唐这句话。没人再八卦,甚至没人在意所谓的赌约,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带着自惭形秽的敬意和艳羡,短暂地为自己的成绩感伤,然后紧锣密鼓地进入学习状态。
邓廷原本沉浸在自己名次进步上暗自兴奋,姜织的成绩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当即清醒,怔然的同时,更多的是震惊。
过去狭隘的偏见如巴掌般扇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是次要的,更多的是羞愧。
他看着姜织的课桌,一如既往的整洁,书立是浅绿色的,便签弹簧笔笔记本等文具也都是女孩子会喜欢的,带着花色图案,花里胡哨的,她也有打发时间解压的小玩具,也有在老师口中被定义为影响学习专注的小圆镜、各种各样的发卡,邓廷甚至注意过,她耳机里听的不全是英文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