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译驰头上扣着卫衣帽子,锋利的脸部轮廓被遮挡,他是易出汗体质,深色的卫衣被汗水打湿吸附在身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凸显出来。
周淮把棒球棍插回搁杂物的收纳篮里:“怎么不留人吃饭?”
“你碰见了?”见他回来,沈译驰挥拳的动作慢下来,又两拳,他扶住晃动的沙袋,把帽子拉下来,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滚入平直的肩颈处。
周淮的声音从厕所传来:“对啊。你也没出去送送人家,我看她在门口恋恋不舍不想走呢。”
“没把人赶走已经算教养了。”任谁被劈头盖脸地冤枉责问一通,都不会好受,更何况对方是自己亲妈。
沈译驰摘了手套,一圈圈地绕着把绷带解开,运动过后皮肤比平时还要白,心口窝着的火被运动发泄出多半。
周淮看到卫生间墙砖缝隙里的陈年污垢都给清了,越发肯定自己没感觉错:“房间你打扫的?”
“她找的保洁阿姨。”提到这,沈译驰再度皱眉,烦躁油然而生。他妈不是觉得出租屋不顺眼,是看他不顺眼,从小到大都是。
“这是已经管到你生活里了。你怎么想的?”周淮诧异,真是小瞧了姜织这个小姑娘,看着温温柔柔,控制欲这么强。
沈译驰一身汗,没立刻坐下,站在卫生间门口想歇会再洗澡:“你不是说过吗,等出去上大学,见面没那么方便就好了。”
嚯!周淮正洗脸,碰到眉骨的伤嘶了声,闻言,站直些,意外地偏头看他:“兄弟,没看出来,你有渣男的潜质。你现在不会是背地里暧昧着,连名分都没给人家吧。”
“什么暧昧什么渣男。我妈轮到我给什么名分,她和我爸没把我扫地出门已经是看在我还给他们长脸的份上。”
沈译驰站在那低头玩手机,看的是沈一星用无人机拍的一小段视频,镜头晃得厉害,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他没什么耐心地划着进度条,抬眼时扫见周淮眉骨的伤,比起探讨自己和家人的陈年旧疾,更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周淮道:“啊什么你妈?我在跟你聊姜织呢。”
“……”
“……”
沈译驰疑问状,拇指划着屏幕把视频嘈杂的背景音关掉。
四周静下来,只有卫生间下水道的水流声。沈译驰把刚才一句接一句的对话大概回忆一遍,问周淮:“你回来时,姜织在门外?看错了吧,她在对面亓老师家补课。”
“从门口路过,还是在门口滞留,我还是能分清的。”周淮擦干脸,把毛巾搭回去,“你连她在亓老师家补课都打听到了啊?”
周淮语气词发得轻巧又搞怪。沈译驰本就烦,他很少被什么事情绊住手脚,自诩在感情上同样得心应手,可真亲身实践才知道是盲目自信,不论怎样都使不上力,
“要看热闹先交门票。”沈译驰凉凉地瞥过去,把手机收起来,揣着兜,这会儿运动带来的热意消散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