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峦进拧眉沉思。
午思看旁人都不提,便道:“这是朱磊的柜子里翻到的。曹学文当时还挡在柜子前头不让我们去搜查,幸好梁玉功夫好,把他制服。不然也拿不到这刀。”
王庆海一直仔细盯着樊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见他神色有异便慢吞吞道:“那朱磊如果是落雪刀客的话,此人失踪之后应当就跟着吕全落草为寇了。而后跟着来了这良槐县,再到如今……做了杀人凶手。”
“不可能!”樊明牙关紧咬,当即反驳,不甘地道:“我不相信他居然成了这种人!他定然不是匪徒草寇之流!”
他声音陡然尖利,又是习武之人自带威武气势,方峦进正沉思着一个没防备吓了一跳。
王庆海给方峦进使了个眼色。
方峦进顺着自家上峰的话继续道:“怎么不可能?我们验尸的时候,那些尸体都是一刀毙命。落雪刀客,听名字便是个很厉害的使惯了刀的,下手如此快很准的也只能是他了。”
樊明目眦欲裂连声追逼质问:“你只说他做贼做寇,可你知道他当年在江湖上多有盛名?家父家兄对他赞赏有加,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热心肠的人,便是自己死了,也会保住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人,怎会是你口中的贼寇!”
梁玉见他情绪不对,忙去拉他。
他伸手一捣把梁玉推开。
梁玉沉了脸当即就要去擒住他,却被嵇崇涧喝止。
“不必管他。”嵇崇涧语气淡淡,甚至还带着些笑意:“他既是为了旁人而失去本性,你又何至于费力气去制他。”
梁玉躬身应是。
樊明听见太子殿下的声音后,脸色突地发白,讷讷半晌一个字儿也说不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嵇崇涧道:“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办事竟然只凭着旁人的几句话和个人的心思,全然不顾证据线索了。”
“可是他们——”樊明伸手指向王庆海和方峦进:“他们也没证据却说——”
“他们是大理寺的,我懒得理会他们说了什么,若说错了自有朝廷的章法。可你是我的人,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何事该做何事不可为,你理应心里有数。”
嵇崇涧言罢,略顿了顿,声音愈发温和:“当然,倘若你不是我的人了,自然是想说何话都由着你自己的性子便可。”
樊明心神俱震呼吸急促,赶忙重重叩头:“还请主子责罚!”
咚咚咚地一声一声重重敲击在地上,不多久地面见了血色。其他人都不忍心看,别过了头,唯有太子神色冷淡地扫了眼、王庆海慈眉善目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