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思上车不久便沉沉睡了过去。间或迷迷糊糊醒来,就有人扶着她吃东西。说是吃,其实“喝”更为合适,都是流食,糊糊一样入口即化的软糯香甜吃食,偶尔夹杂些药物的苦味。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因着太过困倦,车外的人声音有些模糊,车内人的声音却因离得近而颇为清晰。
“……您……歇息……”
“无妨。”
“……换个人……”
“我在这儿便很好,旁人过来我不放心。”
“……药……多加……”
“睡得不错,伤痛应当轻了许多,药效尚可。酌量稍加一些,莫要太多了伤身。”
这些话从她脑海中闪过便也溜走了。
她这般不知白日黑夜地昏沉沉睡着。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嵇崇涧轻声唤醒的。腿脚有些软,起身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由人扶了下了车,瞥眼望过去才发现伸手搀扶她的人是太子。
抬眼便是漫天星斗。
空气寒凉。幸亏起身的时候她穿了夹层的外衫,不然被这冷风一吹,刚好起来的身体怕是又要遭殃。
午思身子倦懒,脚上没甚力气,有些走不动。却也不想让太子这般的屈尊降贵,压低声音:“我能行。”又试图甩开他的手。偏身子乏乏根本做不到。
嵇崇涧淡淡“嗯”了声丝毫都无放手的迹象。
午思气恼,可连跺脚都没什么力度,踩到地上软绵绵的,不像是生气反倒像撒娇。
嵇崇涧的笑声更愉悦了几分。
午思脸黑如墨但无可奈何。
幸好梁玉眼尖瞅见了这边的状况,忙替太子殿下过来扶了午思。这才没有被旁人瞧见。
其他人都沉浸在终于到达后松了口气的情绪之中,急急忙忙去收拾屋子。
嵇崇涧虽在此处没有置办产业,但他这次带来的侍卫里有人老家在附近。他昨日就让这侍卫单独快马加鞭前来准备,此时已经租下并清空了一个三进的小院子让众人居住。
原本也可住在官衙。但那样的话过多的人情往来会让查案变得不够便利,嵇崇涧便弃了这个打算。
待到安定下来已经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