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苍莫止知道越清眠顺利离开后,稍稍松了口气。苍闻启还不敢那样明目张胆地让人跟着越清眠。而苍闻启安排在外面打探消息的人也不敢在王府周围活动,所以只要没让苍闻启在第一时间把跟踪的命令传达下去,应该就没人能跟得上越清眠了。
而让苍莫止没想到的是,苍闻启居然跑他这儿打听起来了。
苍莫止皱了皱眉:“你打听清眠做什么?”
苍闻启一副非常坦然的样子,说:“昨日在府上见到他,我才发现自己对他甚是挂念。听说他会不时来给三哥把平安脉,我就想问问三哥可知他常落脚的地方?”
苍莫止看着苍闻启,脸上表情冷淡:“四弟,你已经是成亲的人了,打听清眠的事,不合适吧?”
苍闻启笑了笑:“的确,但我觉得清眠应该是明事理的。以我与他之前的情谊,应该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话说到这儿,其实苍莫止并没觉得他无耻,更多的是觉察到他恐怕不想多等了。在府上没找到阿凤,打听也没有结果,所以他把最后的目标放到了越清眠身上。
“哦?所以因为是朋友,你才在医谷被毁后,把他赶出京城?因为是朋友,他身无分文的时候你不闻不问?那当你的朋友可真难,得要之则来,挥之即去啊。”苍莫止这回没客气,他本就不想让越清眠和苍闻启接触,自然不可能让苍闻启从他这里打听到半分情况。
苍闻启尬住了,又没办法反驳,更不能说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只能在心里恶狠狠地骂苍莫止几句,表面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我也知道有点难,但三哥也知道,延州贫苦,越清眠从小就没吃过这么多苦,在延州待着恐怕适应不了。我当时考虑的的确不周全,现在想想后悔万分,所以才想补偿他。如果他不愿意回京,我可以在顺宁城给他置办一处房产,医谷在那里,是他最熟悉的环境,应该会过得舒心一些。”
话说到这儿,苍闻启觉得自己又有了一个方法。如果越清眠也嫌延州苦,那他这个提议越清眠应该会心动。到时候离开延州,如果药人真跟在越清眠身边,应该会被带着一起离开,到时候他下手就容易多了。
而苍莫止此刻已经是火冒三丈了什么傻逼玩意儿,还想拐他的准王妃?!
“你应该知道,清眠是有原则的。你也不必费心了,他在延州很好,不会跟你回京的。另外,顺宁城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但医谷现在如何你不知道?他被逐出师门你不清楚?让他回顺宁城,你这是帮他,还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苍莫止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苍闻启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考虑的太简单了,不过别人指责他,他大概不会多说什么,但苍莫止,这个和越清眠从小关系就很差的人指责他,他本能地就不想忍了:“清眠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儿代他想这么多,未免不太合适吧?”
苍莫止都想骂娘了,神他妈的不合适,这个世上就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但他这话还是生生憋了回去,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越清眠这样谨慎了,他不能给越清眠添乱。
“我不适合代他,你也不适合再管他的事。你知道清眠的脾气,回头惹恼了他,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苍莫止已经是挑着最温和的说法了。
苍闻启沉默了一会儿,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苍闻启在延州待的时间越长,越清眠心里就越不安。他明白苍莫止不可能赶苍闻启,可他们也不可能一直不出门。只要他出门,目标就会变大,就容易被苍闻启的人盯上。
所以在第十天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把阿凤藏到王府后山去,那里条件是差了不少,但苍闻启的人应该不至于进山。
正如越清眠所料,越清眠的落脚点还是被苍闻启的人找到了。这些人是动过脑子的,装成仰月城前来求诊的病,一般病人打听大夫,是最容易让人放下防备心的。而越清眠帮着置办芝草药铺的事不少百姓都知道,也知道以后药铺会有越清眠坐诊,只不过还没开业而已,所以便有不少人给指了路,让他们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越大夫在的。如此,越清眠的住处就暴露了。
入夜,越清眠躺下睡不着,就隐隐听到一阵急促但很轻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越清眠心脏快跳了两下,这种脚步声他是熟悉的,当初四皇子妃母家派人赶他出京,就是多次这样半夜而来。虽然声音不同,但方式和节奏差不多。
越清眠翻身下床,拿起放在床边的剑。
十六也听到了,立刻坐起来,眼睛瞪的溜圆。只有不会武功且做了一天药的阿凤睡的那叫一个熟。
越清眠对十六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阿凤,意思是让十六守好他。
十六点点头,拿着剑坐到阿凤床边。
越清眠完全没给对方先出手的机会,直接翻窗而出,拔剑就刺。
对方似是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匆匆挡下了一剑,然后后退了几步。越清眠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提前而上。
越清眠的招式招招致命,完全不似以前的以防卫自保为主。更像是经过很长时间的高强度练习,意在一击毙命。
来人共六个,身手都不差,但越清眠铁了心要杀,自然是不能留半个活口的。
转身躲过长剑,越清眠伸腿一扫,趁对方躲避之际,加速近身,在还离的有些距离时,对方以为安全了,但越清眠手里的小刀已经甩了出去,直中对方脖子,大量的血喷溅出来,那人直直向后倒去,没了呼吸。
其他人见状,更为认真了。若是以前的越清眠,自然不是对手。但现在的他,还真没怕过谁。
就这样缠斗了大概一刻钟,屋顶和地上已经有了五具尸体,只剩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