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影四一句话都没多问,就骑上马往回赶了。
越清眠“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考虑着苍莫止的胳膊,他都想在外面住半个月再回去,让皇上的头再疼半个月,否则他都解不了这口气!没办法,在记仇这件事上,他从不认输。
第33章
既然决定在外逗留三日了,越清眠看诊也就不那么着急了。这几天苍莫止的针灸可以停一停,以泡药浴为主,这些越清眠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即便他不回去,对苍莫止也没有影响。
村里吃了药的人病情都有了或多或少的好转,虽然关节还是会疼,但已经不至于睡不着觉,或者无法行动了。风湿这种病是谁难受谁知道,现在有了起色,这些村民对越清眠的医术自然是信服的,如果能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用给越清眠种药田作为交换简直不要太划算!
怕越清眠给他们治了一半跑了,几个已经治疗的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要与他赶紧签了种田的契约。
越清眠在与苍莫止商议后,已经拟定了契约的内容,且誊抄了好几份,只等签订了。
越清眠没耽误时间,让他治疗的几户签了后,满意地让十六帮着收好。
药田的种植并没有庄稼那样困难,也就是说并不需要大量的人力,这十个人看似不多,但对于山脚下那块地来说是够用了。
而那些一路跟着,等着越清眠发话再招人的村民迟迟没等到消息,只看着越清眠左一户右一户的看诊,扎针灸,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村长也是一路跟着,看着村民一个个好转,他的心里更难受了。早知如此,何必固执呢?大家都治好了病,多给王府种几亩药田又怕什么呢?村里人本就是极为勤劳的,大家齐心协力,谁都多干不了多少活儿啊!想到家里老妻子的白眼,儿子的叹气,儿媳每天还要煮姜水让他们泡脚缓解疼痛,村长就觉得自己这一步走的真难看。
终于,有村民等不下去了,在越清眠从一户走出来后,问道:“越大夫,您还需要人种地不?”
越清眠知道这些人跟着他的原因,他一直没开口,一是希望大家明白,跟着苍莫止干,才有肉吃;二是相比第一次就要给他种药田的人,这些看到效果才松口的,是不可能那么快拿到奖励的。
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没有见好才投入的道理,至少现在的延州不行,他需要的是信任,这些人可以不信他,但不能不信苍莫止。他要苍莫止无论发布什么命令,大家都能跟着上。如此,延州才能越来越好。这里不是京城,这里需要的是实干,不是耍小聪明。
“暂时不需要。明年地才开种,需要多少人力暂时无法估计,目前的人数我认为前期已经够了,剩下的等需要时再议。”
越清眠这话一出,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有皱眉的,有哀叹的,有想上前再说情的,总之脸色那叫一个缤纷。
“越大夫!请您救救我媳妇。”安静过后,一道声音划破了沉默,男人挤出人群,直接跪在了越清眠面前。
越清眠治病是从不接受别人跪的,但这次他并没有立刻把人扶起来。现在想种地的人变多了,如果他给了人好说话的印象,人人都来求,求了就管用,那他搞这个先后顺序就没有意义了,也无法为王府树立威望和规矩。
村长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让人上前来拉人。
稍稍后退一步,越清眠面无表情地问:“你家媳妇怎么了?”
男人道:“我媳妇原本风湿并不重,但没想到上个月生产完,就无法下床了。现在连孩子都抱不了,除了身上疼,头也疼,几乎每晚都要被疼醒。”
妊娠中病情加重的情况不罕见,因为孕妇忌口多,许多药都不能吃。加上怀孩子辛苦,身体负担重,原本不算严重的病情也容易变成急症、重症。
“你媳妇这例属于特殊情况,我自当前去看看。”越清眠未拒绝,一般关于产妇、老人和孩子的病情,越清眠都会格外上心。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男人满心感激。
越清眠让侍卫把男人扶起来:“等我把下一家看完,就去你家。”
男人忙点头。
尤平一直跟在越清眠身边,路上向他解释了男人的情况。男人名叫尤贵,跟尤平是堂兄弟,是尤平大伯的儿子。
尤家大伯常年喝酒赌钱,把家里的地输光了,还醉酒失手打死了他大伯母。在官府追捕他的过程中,他被石头绊倒,一个没站稳栽进河里淹死了,只剩下当时不到十八的尤贵。
这些年尤贵一直一个人生活,虽然邻居亲戚偶有接济,但大家生活都不富裕,能帮上的不多。好在尤贵没染上他父亲的恶习,是个眼里有活,手上能干的。靠着外出帮人扛货,积累了一点积蓄,回村购置了两块地。在旁人看来,这两块地算不了什么,但在村里人看来,这就是活命的家底。无论走多远,村里有地,有房,就有家。
二十四岁那年,尤贵终于攒够了钱,娶了房媳妇。又赶上年头不好,边关有战事,商人不往延州来了,便没了扛货的活计,他就留在了村里,跟大家一样靠种地吃饭。
尤贵的媳妇也是个能干的,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家里地少,她就上山找野菜,再接些零活,日子过的是紧巴些,可夫妻两个感情很是和睦。
成亲三年后,尤贵的媳妇终于怀孕了。尤贵千小心万小心地待着,就怕媳妇出什么岔子,可就算这样小心了,他媳妇的风湿还是在怀孕三个月后严重起来。
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表示现在这个情况无法施针,也不能吃药,只能硬扛着,等生产完再治疗,这段时间做好保暖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