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莫止如实说了自己的感受,又对越清眠的医术夸赞了一番。
越清眠最后的那点郁闷的心情也跟着散了,面上不显,但语气轻快了不少,说:“你好好喝药,明天继续针灸。”
“好。”苍莫止见把越清眠的毛理顺了,小孔雀的大尾巴又能打开了,便放心了。
“对了。”越清眠收完东西,又拿出一把今天买到的粗齿梳子,“晚上睡前用这个梳头,主要是梳按头皮,能睡得更好些。”
“你从哪弄的这个……这么特别的梳子?”苍莫止原本要说“丑梳子”,可反应很快地想到自己要这么说了,越清眠肯定要生气,于是机智地改了口。
他以为自己很机智,实际上越清眠早就看透了他想说什么,非常无情地瞪了他一眼。
苍莫止立刻陪笑:“这东西怎么用?你教我呗?”
越清眠十分冷漠、十分无情地要抢回梳子。
苍莫止知道自己单手肯定抢不过越清眠,非常识实务地道:“是我错了,别生气别生气,我肯定好好保管它,一点都不让它损坏。”
越清眠看他那样,怕真抢一个手不能抬的人的东西,怪伤人自尊的,便“哼”了一声,提着东西就出门了。
只留下苍莫止一个有兀自叹气原本哄的挺好的,没想到又炸毛了。不过看着梳子上并蒂莲的图案,他又笑了起来。
就这样,苍莫止白天出门视察各处情况,晚上回来喝药吃药膳针灸,睡前用梳子梳按头皮,可以说每天都很忙,没空为右臂没有反应而发愁,也没空忧虑延州的贫苦,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往前看。
城墙的修缮已经开始,来应招的百姓都很勤快,想赚上些钱,过个好年。这是大家自愿前往做工,并没有人逼着他们,所以修缮虽然耗费体力,但大家都没有怨言。加上包两顿饭,晚饭放的又早,干活的百姓可以在天完全黑透之前回到家,自然干的更卖力,生怕干不好,丢了这个机会。
不过很快,问题也出现了,人手不缺,可缺材料啊!
建城墙时,石砖间用的是糯米加石灰填缝,这是最为坚固耐用的,也是大惠朝广泛在用的方法。当时是朝廷出钱建的,自然什么都不缺,材料都紧赶着供应。现在他们自己修缮,在延州根本凑不出足够的糯米和石灰。去其他府城买是可以,也不难买到,但延州根本没有钱,拿什么买?
至于苍莫止这里,不是他不想拿出银子,而是算来算去,实在也是捉襟见肘。按延州现在的情况,免一年税都是少的,所以他得有余留,为后续继续免税做准备。按免税三年来算,王府是可以负担的,也有余款。可他虽然来到了封地,但每年皇上、皇后的生辰,兄弟姐妹的喜事,哪个是能省银子的?不管亲近与否,这礼是都得准备得像样些才行。否则别人挑他的理,是碍不着他,但可能碍着他亲哥和亲妹子。
再者,他还要为越清眠的日子考虑。他自己过苦一点没什么要紧,但越清眠不行,越清眠又挑食,日子还是要打算的细一些。他早就过了一拍脑袋就去做的年纪了,顾虑太多了。
苍莫止愁的很,没想到管一方水土这样麻烦,大事小事都得经过他,比那父母官还操心。
“你有法子没?”实在没想出头绪,这天越清眠继续给他针灸时,他问起了越清眠。
越清眠一时想不出个主意,他记得自己好像看过相关的书籍,可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具体用的是什么了。
“一时想不出来。”越清眠不托大,这事本也不是他的专长。
苍莫止并不失望,只说:“那我再翻翻书。”
很多时候不是办法没有,只是没钱。
正说着,影七快步走了进来,给两人行了礼后,对越清眠道:“越大夫,有一个姓赵的人拿了张您的订契,说是给您送订购的药材来了。”
影七一路上没看越清眠跟哪家订东西,没有轻易放人。
越清眠面露惊喜,道:“我去看看。”
苍莫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要跟着一起去看看,但身上带着针呢,只能道:“我身上的针还等你拔呢,等拔完我跟你一起去。”
越清眠迫不及待地往外走:“你这针还要留一会儿,在这儿坐着,我先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越清眠就快步跑了。留下影七跟他大眼瞪小眼,影七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就赶紧跟着越清眠去了估计现在能把王爷安排的这么明白的,只有越大夫了。
让越清眠意外的是,带队来送药的居然是赵大!
“赵哥?”越清眠惊讶道。他只在李家村住了一晚,与赵大的交情没多深,不过那一晚发生的事还真不少,而且如果不是赵大,他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薛老板给他供药。
“哎呦,公子!”赵大憨厚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人看着比在李家村时精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