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看了眼杜怀信收敛的神色,他轻叹口气:“都这么久了,也不必这般紧张。”
“克明这个人最瞧不得我们替他这般难受了,更何况他心愿已了,见证突厥覆灭各族来贺,吐谷浑高昌……又与我一道向来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还有什么遗憾呢?”
“子诺,我有件事没与你讲过。”
杜怀信:“什么?”
房玄龄入座:“我最初说服克明入秦王府,是因为我还曾承诺他,将来他必是能名垂青史,与我一起成一代千古明相。”
“他做到了,而且还有意外之喜。”
“帝王的真心与信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说到此处房玄龄的眸子闪了闪,莫名其妙地居然想起了同样死了许久的魏玄成。
那个家伙自那件事情之后对于李世民真切地多了许多的关怀,只是……
房玄龄怅然叹气,到底是直到人死了他都看不明白那两人之间究竟是个怎样的情感。
他只知道在那魏玄成临死之际破天荒地没有再谏言,所留下的只言片语尽数是关乎李世民的,而李世民也消瘦了半个月。
除此之外,他便不清楚了。
房玄龄笑了笑:“所以我们好好做好自己的事,便是对他最好的祭奠。”
“快些落座吧,陛下恐怕马上便要来了。”
李世民恐怕是马上不行了,因为他出不去了。
李世民坐在地上苦恼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御苑,在小家伙消失之后他也试着走了几圈,结果绕来绕去的居然回到了原地。
索性出不去,李世民倒也意外的不害怕不着急,他撑着下巴胳膊搭自己的双腿上,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等到时间了必定是能醒来的,着急也没用啊。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李世民心头一跳,莫名的直觉告诉他来的人不出意外应该还是他自己。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来的是几岁的他?
“何人在此处?我如何会在皇宫?”
果然,李世民抿唇而笑抬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身披甲胄神采奕奕的十八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