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信蹙眉,饶有趣味地把玩着扇子,吩咐下人稍稍退后几步,侧头一字一句道:“那你跟着我做甚?”
吴观松了口气,这才凑近杜怀信压低声音道:“郎君是想做粮草的买卖?”
杜怀信心中一动,嘴角不动声色勾起抹了然的笑容:“是啊,我大兄是粮商,年前因着长安缺粮的缘故,大兄特地献给陛下了大半,但还是悄悄藏了些的。”
“如今战乱不止,不正是捞财最好的机会?”
“我都打听清楚了,柏壁有秦王,蒲州附近有独孤尚书带兵围攻,这两处可都是缺粮的紧。”
“你既说你有官职在身,那你说说,你能帮我牵线搭桥吗?”
吴观心头一跳,下意识退后半步,打量了眼依旧似笑非笑的杜怀信,掏出一块做工精致的令牌道:“你瞧瞧,这可是唐军身份的令牌?”
杜怀信心中冷笑,不是说收不上粮吗?
如此看来果真是出了叛徒,但他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倒是真的,那你说说我手中这批粮该给谁好呢?”
吴观收起令牌,狐疑地看了眼杜怀信:“那你呢,你说的这些你可能证明?”
杜怀信不慌不忙地自腰间拽下一块玉佩:“你瞧瞧这后头刻的字,宫中出来的宝贝,这可是当时大兄立功陛下给的。”
见吴观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杜怀信不得不感慨李世民的东西还挺好用的。
“郎君若想赚大钱,自然是献给独孤尚书最好。”
杜怀信眉眼一冷,好似不相信般质疑道:“为何不能是秦王?秦王好歹也是个皇子,若是我在他跟前买个好,岂不更好?”
吴观得意一笑:“这你便不懂了吧?”
“秦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搭上,郎君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并不起眼,独孤尚书便不同了,身份不高不低,却与陛下沾亲带故,两厢对比,还是在独孤尚书那更好出头。”
“更何况我同独孤尚书手底下的官吏有交情,还可以替郎君多美言几句,郎君你看如何?”
杜怀信故作沉思,晾了吴观好半晌才慢悠悠道:“说得有理。”
话到此处,他顿了片刻,随后才好似无意疑惑道:“你今日有空闲吗?不知可否替我引荐一番?”
吴观大笑,拍拍杜怀信的肩膀:“也是你运气好,今日我正要同人去商议事情吃酒,我便带你一块去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