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王世充称帝而与其决裂的窦建德,双方暂且默契地停下交手,纷纷转而侵占唐朝所有的州县。
南方的萧铣不甘落后,也欲横插一脚,一时之间唐朝三面受敌不说,龙兴之地晋阳也岌岌可危。
偏偏在这个时候,刘文静被审问出来的不满也递到了李渊案前。
“起兵之初我与裴寂地位相当,可如今他为仆射,而我却远不如他。”
“起兵之后,我拉拢突厥东征西讨,自认功劳大过裴寂,有不满之心,却无谋反之意。”
李渊盯着纸上所写,胸膛剧烈起伏,双手死死攥紧,青筋条条鼓起,一时气到说不出话来。
可恶的刘文静,这是明着讥讽他徇私偏向。
还特意提了拉拢突厥,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暗示自己和突厥有所来往以此胁迫他放人吗!
本就心有猜忌的李渊怒气上涌,狠狠一拍桌子,好一个刘文静,大敌当前只想着内斗不说,还和突厥纠缠不清,只怕先前始毕可汗想要挥兵南下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还好始毕可汗意外暴毙,若不然……
李渊想着一甩衣袖,猛地将一旁的茶盏挥落,目光阴鸷地盯着下头的裴寂,再次开口,每一个字都泛着凉意:“李纲萧瑀都向朕作保,刘文静没有谋逆的心思。”
“裴寂,你怎么看?”
裴寂心领神会,他与刘文静的情谊早就消磨干净,甚至在刘文静说出“当杀裴寂”后,他们二人之间便是完全的政敌了,此时此刻他自然没有留情的道理。
“刘文静才智谋略皆在众人之上,只可惜此人心胸狭窄,生性阴险。”
“今日能行厌胜之术,口出狂言要杀我,明日焉知不会对陛下起不臣之心?”
话落,裴寂悄悄打量了眼李渊的神情,见他面容阴沉这才继续道:“如今天下未定,外有劲敌,若是因此赦免刘文静,只怕会有大患。”
外有劲敌,这说的不正是突厥吗。
被戳中了隐秘心事的李渊指节敲击桌面,连裴寂都明白的道理,果然并非他一人疑心刘文静与突厥勾结。
“陛下,长春宫秦王上表。”
一道通传打断了李渊的思绪,他一挥手把人放进来,拿起李世民的奏表就看了起来。
本以为是刘武周又有了什么新的动向,谁知居然是来给刘文静求情的。
李渊怒极反笑,好一个刘文静,他竟不知此人还有这等蛊惑人心的本事,不仅拉着朝廷重臣替他说话,如今连李世民都向着他。
“说什么只是不满你与刘文静待遇地位悬殊,绝无谋反之心。”
“这话里话外,怪的不就是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