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布哈斯赫的态度,也因此从警戒变为了考量。
听完祁步青的讲述,太后也算是明白了这天方夜谭般的换血计划了,也知晓祁步青为何想要与梁知真和离了。
其中关窍还有许多她需要细琢磨的,不过她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收敛了方才聆听时的惊愕神情,安抚道:“这驸马你且安心做着,你是什么样的人,哀家知晓,出身如何根本无关紧要。”
“但若是草原借我的由头扰乱民心……”
“哀家还在这京中镇着,魑魅魍魉若要妄为也得好生掂量一番。这件事你无需担心,哀家会预备着的。”
太后说着颇好笑地看向先前欲言又止的萧弄音:“你以为哀家会冲动大清洗是不是?”
萧弄音略有些不好意思,按太后从前雷厉风行的作风,怕是相关人员都会直接下狱,这京城也得整个翻过来一遍。
“若仍是哀家代政,自然是宁可错杀不放过,毕竟哀家只是太后,不是皇帝,不狠一些,那些大臣都要以为哀家软弱。”
“但如今知非已经在上手朝政了,虽不能独当一面,但也在进步。为了不给他落个残暴的名声,哀家也得求稳为主。”
“草原若是如今打过来,对梁国确实诸多不利。那兴海帮未及时解决,也的确成了心头之患。但若是真到了别无他法的时候,由哀家出面,叫官军直接挨家挨户搜查杀人,也无不可。”
太后前面说的话倒还平和,可越说杀伐气就越重,最后说到杀人时,却是真性情暴露无疑了。
要真走到那一步,怕是冤假错案不会少了,有仇怨的都会借机相害。但凡和兴海帮搭边的,即便自己是良民,被攀扯出来也少不了一段时间的牢狱生活了。
到那种情况,即便真能将兴海帮拔除,梁国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了。
“等等等等。”梁知非连忙叫停:“怎么草原就要打过来了,春日刚过,你们有兵力军粮吗?”
他最近的学习还是有些成效的,知晓在战争中进攻方最重的一是兵力,二便是军粮。
布哈斯赫却觉得他还是单蠢了些:“你是梁国的皇,竟不知草原人拿起鞭子是牧民,拿起弯刀是士兵?儿童只要高过车轮都是会战斗的,妇女力量不足,但跟随部落进攻时,也是会拿弓箭掩护的。”
“至于军粮,如你所说,春日刚过,羊羔都未长成,只能靠去岁的粮食。但今年情况不同往年,草原遭了几次灾,去岁收成不行,底层牧民如今根本填不饱肚子。”
梁知非原本被他训斥般的话语压制着,听到这忍不住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没粮,没粮如何能打?”
“牧民是没有粮,但草原贵族却是屯了许多粮的,别的不说,光我王帐库中的粮便够大军支撑小半月了,若是我祖父号召出粮,两个月的粮总是拿的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