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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还是强压着眼泪问道:“这些东西,是你去公主府,驸马给你的?驸马如今人呢?”

连珊就怕梁知真迁怒拿了这些东西过来的自己,眼见她没有发火,连忙答道:“去见驸马的是铭樱姐姐, 不过如今她也不必去公主府见了,驸马如今正跪在宫外,这东西倒确实是驸马递来的。”

“好好好,他好啊。”梁知真站起身微有些晃悠,却是咬着唇往外跑去了。

“连珊,跟着真儿,别让她跌着了。”太后知道她必是要去见祁步青,没有阻拦,只吩咐了连珊跟上。

殿内只剩了太后与梁知非二人,二人沉默一会儿,梁知非开腔问道:“我知晓母后觉着我不成器,但母后真觉得我幼时就玩手段是好事吗?”

太后习惯性地皱着眉道:“玲珑心思有什么不好,哀家从前就是吃了心机上的亏。”

她在后宫中不曾作恶,便觉得旁人也不会恶意待她,却不知她身处后宫就已经足让人心生恶意了。

所以她才会陷入常氏与先皇后共同编织的陷阱中。

在冷宫中那段痛苦记忆,烙印在她的生命里,逼着她用尽心力与先皇习政,也逼着她成长为了如今雷霆手段的太后。

再没有人能够坑害她的太后。

现在梁知非问她玩弄手段好不好,她当然会给予肯定的回复。

“我在常氏那里的时候也觉着,只有忍辱负重,曲意奉承才能卸了常氏的戒心,顺了父皇的意思。”

“那样的话,说不定父皇就能念着旧情,把你从冷宫里接出来,我也不用再受苦。”

“我日日夜夜琢磨这件事,毕竟那时小,负担不起,又多受常氏磋磨,就病了。”

梁知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病得糊涂,昏沉中大约是喊了你,念叨了些平日心中对常氏的抱怨,叫常氏知道了,一气之下干脆就丢我在房中,也不许请医师来看。”

“半梦半醒的时候我还在琢磨,是不是我这么病死了,父皇就会降罪给常氏,你反而就能出来,真真也就能生活在你身边了。”

“她最缠你,晚上没你哄都睡不着觉,那段时间瘦得厉害,结果听说我挨了打,还要来偷偷安慰我。”

“这事大约也就是常氏的人传给她,想骗养她的。”

太后听他说得细致,忍不住问道:“你竟一桩桩全记得?”

“我这些年琢磨过的事加起来,大约都不如那段时间想的多,怎么可能忘?”

他这些年,也就仔细想过要如何讨萧慕婉开心,如何娶萧慕婉进宫。

但被养在常氏膝下时,他事事都得挂心着,一点零碎的先皇话语,都要思虑是不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