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弄音心知自己没去坑害萧慕婉,但此刻却是确实坑害了梁知非的。
于是她便趁着梁知非因下巴疼痛而说不出话的机会,爬起身站在榻边先发制人道:“陛下,臣妾的衣裙都是苏绣锦缎,经不起拉扯。若是叫陛下扯坏了,臣妾就要重新购置衣裙了,那花费的可是臣妾自己的月俸。臣妾穷,求陛下怜惜。”
“还有您刚才砸坏的那扇门,这已经是您这个月砸坏的第二扇门了。雕花红木门价格不菲,皇后娘娘替您辛苦算计着后宫开支,精打细算着攒了些银钱存进内库,结果全被用来修陛下您砸坏的门了,这也不是个事儿,您说呢?”
梁知非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下巴疼得让他怀疑是不是磕得骨裂了,生理性的眼泪盈于睫上,疼痛感让他完全维持不住刚才的恶狠狠的模样了。发红的眼眶和发红的下巴,衬着他那张清俊略显消瘦的脸看上去倒有几分可怜。
然而他方才急匆匆,怒冲冲跑来问罪萧弄音,身边的宫人全都被甩在了后面,此时敛霞宫内除了萧弄音这个罪魁祸首也没有其他人,连个能帮他叫太医的都没有。
他越想越委屈,悲愤交加下也不起来了,拉了个软枕埋脸进去默默流泪。
萧弄音只能呐呐地住嘴了,互怼她挺有劲的,单方面的嘴炮显得她欺凌弱小了,还是让梁知非哭一会儿恢复恢复精气神算了。她这么想着便又在小桌几上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等着梁知非哭完。
梁知非听着她嗑瓜子嗑得香,半点没有要去替他叫太医的意思,眼泪也流不出来了,抬头用还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问她:“你,你就这么看着朕哭,不做些什么?”
“那陛下是想臣妾哄哄你吗?也成吧。”萧弄音拍皮球似的拍了拍他抬起的头:“臣妾安慰够了陛下了吗,陛下还想哭吗?”
梁知非被她这一拍,下巴又碰到了软枕。虽然是软枕,但他现在下巴不碰东西都疼得要命,这一下激得他五官都扭曲了。
如果是萧慕婉在这里,一定会让他枕着膝,温声细语地关心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抚慰他的疼痛。如果是宫中其他妃子,大概也会握着他的手,关切他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即便是古板不善言辞的皇后,想必也会细心叮嘱着让他不要再碰到伤处。
他在她们那里受了伤,她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叫太医的,哪会有人像萧弄音这样——不对,他根本不可能在她们那里受伤,他可是皇帝,别说揪人衣服了,哪怕真的动手打人,她们也不可能敢躲开,只有萧弄音这个奇葩敢!
现在他深刻怀疑他对萧弄音“恶毒的女人”的定义是不是错了,恶毒可能没什么问题,他怀疑萧弄音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哪有女人会把丈夫的头当皮球拍还美其名曰“安慰”的?
“朕受够了!”梁知非撂下这么一句话,像来时一样怒冲冲地跑着离开了,临走还狠踹了一脚已经被他砸坏了的红木雕花门。
“你这么对待他不大好吧,他好歹是皇帝。”略显冷酷的青年音响起在萧弄音的脑海里:“我记着你以前还挺喜欢他的。避人耳目,偷偷从御膳房拿了碟豌豆黄都要给他送过去。怎么现在成了他的嫔妃,倒是对他手上嘴上都不留情了。”
萧弄音哈哈一笑,丢开手上的瓜子皮:“以前他是个惹人疼的小豆丁,现在他就是个脑袋被门夹了的熊孩子,有可比性吗?倒是你,227,考试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