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会儿,眸光转动,她遂又吩咐:“让谢氏好好管教一下她这个儿媳妇。”
婆子应声。
出了容安堂,走出些距离,魏远洲方才重新启唇:“往后,祖母若是再有为难,你直接跟我说就好,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行事难免糊涂,没必要理会。”
二人挨得近,肩膀时不时擦过彼此,面料摩擦带来轻微的刺激。
这话他说说就罢了,宋卿时可不敢接。
他能为她出头,她虽觉得感激,却也明白他不能日日都待在府上,也不能时时刻刻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应付魏老夫人得靠她自己。
她总不能一直依靠他。
“你有心了,我会的。”
面前是几节台阶,宋卿时注意着脚下,提起裙摆曲膝往上一节节走过,掩藏在风声里的嗓音杂着些许含糊不清。
魏远洲侧过眸来,视线停留在她白皙的半张脸之上,并未瞧出什么异样,应当是听进去了他的话,稍稍松了口气。
走了一段路,宋卿时忽地想起了早间打算,转眸朝他提起:“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何事?”他温声回。
宋卿时斟酌了一下措辞,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出了声:“我想按照自己的习惯,给住处添置些东西。”
对她突然的提议,魏远洲并未多加询问,只道:“按你的喜好来就好。”
宋卿时浅淡眉眼间的笑意,终于真情实意了一些。
自那日他在顾府倾吐了一些话后,他的种种变化,对她越来越好,宋卿时不是不察,可心里终究有些疑虑,自我斗争了好一些日子。
她后头又仔细想了一下,或许他要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并不是喜欢她,而是只想表达他没喜欢过别人,未与其他女子有过苟且。
是她自己想当然,认为他说的不喜欢别人,便是喜欢她。
毕竟她如何也想不通,一直冷冷淡淡,甚至守丧期间的三年里都没怎么跟她联系过的人,是怎么一下子就喜欢上她的。
或许他对柔嘉郡主无意是真,可她长期以来形成的认知也是真,她自知性子温吞,人又认死理,常常陷入自我纠结怀疑,对他堆积起来的失望,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他轻易说喜欢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