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卓,你别越了界。”
来者气势凛冽,匆匆赶来身上还携带着浅淡的酒气。
为了避嫌,半透的屏风将男女分割两侧,中间留出长长的过道,其上摆放着用竹条相接的水道,流水哗哗不间歇,侧边的台子上丝竹绕耳,乐舞翩翩,年轻的宾客依次落座。
诗词比拼通过“曲水流觞”的形式举行,是时下文人流行的一种风雅游戏,参与者分坐在河渠两旁,在开始之前由女侍公布顾四小姐出的题目,然后在上流放置酒杯,装有清酒的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井以题赋诗一首。
顾云铮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入口,想见的人一出现,他立即两眼放光,刚想起身上前招呼,一只手就拦在了跟前。
“怎么了?”他不解地看过去。
魏远洲屈膝坐在软垫之上,他长身如玉,即便坐着,也比寻常人看着板正,仪容更甚以往。
“你要做什么?”他眸子折着光,修长指尖玩捏着碧瓷酒杯,衬托细腻的肤色温润如白玉。
“去跟嫂子打个招呼啊,这是最起码的礼数。”顾云铮言之凿凿,面上是全然的坦荡,一副你要是再拦我就是你心存不轨。
魏远洲唇线平直,毫无所动,眼里不带一丝情绪:“我说过,你少去打扰她。”
顾云铮唇角往下一弯,努努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迫于他的压制只好作罢,抖抖袖子又坐了回去,目光却忍不住往入口那又瞥去一眼。
少顷,眸底浮现出一丝玩味,“你不让我去,有人去了。”
魏远洲素来冷静的神色仿佛一僵,猛地扭头,视野里很快便出现一对正在谈笑风生的男女,说着说着,竟往难以被人注意到的阴影处走去。
一刹那,他原先淡定自若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差,直至冷得掉冰碴子。
顾云铮好心提议道:“要不我去将他们分开?”
“不必。”魏远洲答得很快,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眸子死死盯着那处,不曾移开分毫。
顾云铮低声吐槽:“也不知上回,是谁死都不承认对嫂子有意,这会儿就暴露了吧。”
“你闭嘴。”魏远洲下颌线条绷紧,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顾云铮摸摸鼻尖,没有再自讨没趣,安静坐在一旁充当吉祥物,时不时欣赏一下魏远洲近乎失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