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老夫人颤着手拉开方桌前的一张圆凳,道:“坐坐坐。”还要拿一块巾帕替她擦干净。
“哪里敢劳烦老夫人,我自己来。”吴之筱拿过老夫人手中的巾帕擦了擦圆凳,扶着她先坐下,道:“老夫人不必起身走动,有事吩咐我来做就行。”
“吴少卿是客人,哪有客人照顾主人的道理?”老夫人又颤巍巍地撑着方桌桌角起身,道:“我听娇娇说你喜欢吃甜的,你且先坐着,老婆子我去给你端一碗甜滋滋的豆花儿来。”
吴之筱一听豆花儿,忙摆摆手道:“不用不用。”
“吴少卿莫要嫌弃老婆子做的甜豆花儿穷酸,方圆十里谁不说我老婆子的甜豆花好吃?”老夫人轻拍她的手臂,道:“你就在这儿等着。”
换好官袍出来的杨也遇看了一眼面露难色的吴之筱,坐下来问她:“你不喜欢吃甜豆花儿?”
吴之筱摇头:“不是。”
杨也遇不解道:“那你为何一听我阿娘说要吃甜豆花,就露出这副为难的样子。”
“我来时看了今日历本。”吴之筱神神道道地掐指一算,半眯着眼,歪着脑袋看向杨也遇,道:“历本上写着:今日不宜吃豆花儿。”
“你就瞎扯吧你。”
杨也遇起身走到厨房,从他阿娘手中端过两碗豆花儿,一碗加了满满的香荽,一碗是淋了蜂蜜糖的甜豆花儿。
杨也遇将一大碗甜豆花儿摆到她面前,道:“这么早敲我家门,肯定没吃朝食吧?赶紧吃垫垫肚子。”
然后他自己坐下来,端着咸豆花儿,一勺一勺吃得酣畅淋漓。
吴之筱手里捏着瓷勺,望着碗中白花花且细碎柔嫩的豆花儿,不知如何下口,深思熟虑之后,决定闭着眼,硬着头皮吃下去。
临走前,杨也遇阿娘还给吴之筱塞了几块豆皮裹蟹黄,让她带着路上吃。
辞过杨也遇阿娘后,天色已亮,两人骑马出城到京郊外的铜矿山处。
因发生矿难,铜矿山处已暂停挖矿,矿工住的草棚也都拆撤了不少,远处看去,只剩下零零散散几户矿工在。
温凉的晨曦洒落而下,让此处莫名添了几分悲凉与荒芜。
工部和兵部的人打算将此案压下,半年后再重新凿山挖矿。
“那儿有个洞口是矿井,沿着矿井往下走,便是矿难发生的地方。”
杨也遇领着吴之筱往那矿井处走。
矿井周围血迹斑斑,惊心骇目,有陈尸留下的一大滩血迹,还有拖拽尸体留下的长长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