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会有的第五份急报事实上并没有,来的是一道简简单单的口谕:“命临州通判吴之筱明年春至盛都向朕述职。”
吴之筱对这一份口谕的反应淡淡的,只点了点头,问那位来传口谕的禁卫军:“工部的人何时到临州?”
那人回道:“八月初三。”
“多谢。”
这一份口谕同时传到了左相耳朵里。
“述职?”左相道:“官家明显偏私于吴之筱了。”又淡淡道:“这于她未必是件好事。”
“左相,经查实,百麻镇的数百户民众仅十一户受灾,伤亡三人。”左相随从低声道:“卑职去问过赵知州,赵知州说,他也未曾料到百麻镇附近山中有溶洞,洪水下渗并从溶洞泄出,未伤其民。”
正是因这一项罪名未成,皇帝才敢力排众议,只需吴之筱入盛都述职即可。
左相仰面望天,深深长叹一声:“赵泠此人果然不可尽信。”
随从再道:“官家盼左相早日回盛都。”
“知道了。”左相淡淡道:“那就明日启程吧!”
“那吴通判……”随从支吾问道,并抬眼看左相脸色,道:“需不需要卑职……”
左相来临州,是为了将吴之筱置之于死地,一次不成,随从便想着必有第二次。
然而,左相却道:“山高水长,自有再见时。”脸上并无一点恨意。
左相苍老的手中正握有一枚暖玉,玉上新刻着“笛”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也没个章法,正是他小儿子的手笔。玉是吴之筱托人送到他府上的,并给左相带了一句话:“家中厨子做的蟹玉青雪肉丸有大有小,爹爹吃大的,小儿子吃小的。”
左相问随从:“临州人们如何议论她的?”
随从回话:“无能,无用。”
左相只摇摇头,往阁楼下走去,并道:“带上那位叫做什么凝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