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泠无视她这些小动作,问她:“既然不怕,那你为何冒着雨来找我?还妄言喜欢我,想让我可怜你,收留你。”
吴之筱抬头,急恼道:“不是妄言,是真的,你别不信啊!”
“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你勉强不来。”
赵泠冷声道。
收拾起白绒巾,把她脑袋从自己膝上挪到软枕上,不管她乐不乐意,都把被褥给她盖上,起身至矮桌处,将那一碗汤药端过来。
被褥压着心口不舒服,吴之筱坐直起来靠着软枕,半干的长发披落在身后。她别了别碎发,看了看窗外的落雨。
每一滴雨水落地,或者入河或者入海,最后它们都会回到天上去。
每一滴雨都有归处,她却没有。
她双脚收拢,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在里面。
太惨了,她一直觉得上天待她还不算薄,哪曾想过今天?
她没哭,只觉得脑袋难受得涨疼。
冒着大雨来他府上之前,她想过一见着他就扑他身上痛哭一场的,好发泄发泄自己这些日子的委屈。可她见到也冒着雨向她跑来的赵泠时,心口的委屈莫名消散了,路上的慌张、狼狈、悲痛,也全都被他隐去了,只想与他撒娇。
她当时想:自己是喜欢他的。
既喜欢,自然是要说出口,所以她才说出口,奈何他不信。
头更疼了。
赵泠端着药碗坐到她身侧后边一点,她便顺势往他肩上靠去,把他当舒服的靠枕用。
他手里拿着小瓷勺子,搅弄小碗里的苦涩汤药。
吴之筱皱眉,抬眼盯着他的眼睛看,眼眶红了,道:“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他信过,不止一次地信过,但没有得到结果。
赵泠舀了一勺抿了一口,温度正正好,递到她唇边,低声道:“喝药。”
他想过的,这次她来说这些话,或许是真的喜欢。
但她的喜欢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喜欢,喜欢亲近他,同他撒娇,同他拗气,闹别扭,或者像是今天这样直直扑上来说她的可怜和委屈。
真挚热忱,干净无暇,没心没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克制和隐忍。
可是,小孩子是没有办法对一个人实现承诺和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