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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才入厅内,就闻得厅后有脚步声响,不一会儿,一身着布衣的人便走了出来。这人一走出来,两人还没看清他的脸,他就连连躬身作揖,说道:“草民见过赵知州,见过吴通判,两位贵客驾临,王某未能远迎,不甚惶恐。”

王某?

吴之筱听到他这话时,心中已有了揣测,待这人抬起头来时,有了些了然,再细看此人眉目面相,更是有了六七分的确定——此人与那王娘子许是有莫大的关系。

果不其然,三人互相客气寒暄过后,那人便自报家门,说道:“在下正是王娘子之父王大虎。”

如此,吴之筱与赵泠便都清楚了他的意图。

王娘子现在被押在州衙牢狱之中,今年夏初结案后便押解往盛都,王娘子一旦被押解出了临州,便不再是南山山匪能为非作歹的地方了,更何况押解的人都是刑部的人,南山山匪再不要命,也不会直接与刑部的人作对。所以在王娘子往盛都去之前,他们先拿临州州衙开刀,只要临州州衙笔下留情,宽大处理王娘子的罪过,王娘子便可不用往盛都去受刑。

王大虎六十出头的年纪,人如其名,虎背熊腰,头发斑白,寸长的胡子也如头发般斑白,身上布衣看着挺崭新的。

他请两人上座,自己坐在下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若不是他脸上左一道刀疤右一道刀疤,吴之筱还以为他只是一般的庄稼户而非绑匪。

“我们这寨子自立山头以来,一直都是劫恶富济善贫,从来不做那些杀人越货的买卖。”王大虎坐在下边开始说起他这些年来是如何惩恶除奸来,并招招手命人上茶,说道:“阿茹是王某唯一的女儿,她看错了人,嫁给了那混账玩意儿曹珏,这些年她确实帮着那混账玩意儿做了不少事,但许多事都不是她做的啊!”

王娘子姓王单名一个茹字。

吴之筱没想到,这山匪和临州曹家居然学得了盛都那些钟鸣鼎食之家增加势力的手段,直接联姻了。

王大虎老眼含泪,与两人哭诉道:“这曹珏真不是个玩意儿,事发就把我女儿推出来给他顶罪,明明许多事都是他曹珏一个人的主意,阿茹只是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被蒙蔽了而已。”

抬起头看向两人,站起身来连连躬身道:“还请赵知州和吴通判明察秋毫,还阿茹一个清白,老身在这里给你们磕头了!”

话未落音,他人就已经跪了下去,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按理说王大虎好歹也是老人家,受这老人家的大礼,两人怎么也该站起身来装作受不起的样子。但赵知州和吴通判两人不动如山,仍旧端坐在上座,静静看着王大虎磕头,神情也是纹丝不动,十分冷酷无情。

王大虎只是跪下磕头而已,吴通判和赵知州可是脑袋悬在刀尖上进来的,谁比谁可怜啊?

“你的意思本官明白了。”赵泠斜睨着眼,冷冷看着他,开口道:“但你可知道,绑架公主可是诛三族的死罪?你这么做,即使我们将王娘子无罪释放出来了,她又会因你绑了公主而再进去,而且这次是绝对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