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炽弯起眉眼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程可柠简直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狗东西什么时候还会这套了??
趁着这个当头,冯进赶紧把小姑娘拉出去,外面又进来了一个同样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看上去应该是这个小姑娘的母亲。
那中年女人不太会说普通话,大概是跟着丈夫跑工地带孩子的,她嘴里蹩脚地说了几句带着浓重方言的“对不起”“打扰了”之类的话,然后抱着小姑娘离开了房间。
程可柠如释重负。
明炽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合同:“冯叔,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面也有你的手印,哪怕是闹到法院,你们也胜算不大啊。”
冯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明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点,冯叔,做工程项目哪能不打几场官司呢?”
这还能轻松个屁!
冯进面部肌肉扭曲,一口气闷在胸腔上不去也下不来。
当初听说这个项目赚钱工程量大,他手下几十个弟兄都是跟着他千里迢迢来到淮宜谋生的。
他们这些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民工接的活儿大都是熟人介绍的,可谁知道这次的熟人跟着拓锐建工一起了无音讯,他们都是本分人,要不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是绝对不会选择闹事的。
冯进急道:“我们不懂什么合同不合同的!以前都没签过!反正见不到钱我们我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看这外面这些钢筋铁骨都是俺们兄弟们没日没夜建上去的,干活不发工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罢,他作势要撕合同。
男人修长的两根手指率先按住了桌面。
冯进牙关紧咬,试了几次都没有把合同抽出来。
“您看您急什么呢?拓锐携款潜逃咱们两方都是受害者,何必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明炽默默勾住程可柠的小手指把人拉过来。
他唇角勾着看似无害的弧度:“咱们程总还没说话呢。”
她哪有什么话说?
程可柠现在大脑正处于懵圈状态,她张了张嘴还不知道怎么说,明炽已经替她开了口。
“有句话说得好,不知者无罪,虽然在我们这个法治社会合同白纸黑字有法律效应的时代很难说得过去,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咱们程总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前面三个月的工资还是依照月结的方式补给大家,但后面还希望冯叔可以依照合同行事,您说呢?”
明炽纵横商场多年,是个天生的谈判官。
他语调游刃有余,说到“法律效应”时有意停顿,是赤裸裸的暗示。
不是我们打不赢官司,是我们不想打。
冯进的面色和情绪随着他的一番话不断变化起伏,最后成了难以置信:“您您的意思是,前面的工钱会按时发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