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家也是这么做的,就是为了防止小孩儿馋嘴不加节制一股脑地吃完。
可之前陆柚其实是打算收着不让其他人吃,等到自己后面偷偷一个人吃的——只不过因为和高晋年才结契没多久,这些心里计划没来得及实施。
当然,现在陆柚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自然更不可能再做出背地里吃独食的行为了。
然而就算别人再也不知道曾经那些自私的小盘算,可此时被高晋年一句谢谢,陆柚总觉得自己曾经那些不懂事的小心思其实早就被眼前这人看穿了,心虚得很。
为了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纠结,陆柚赶紧转移话题:“章思满过来是给你送东西的呢,你和他聊聊,我去地里接着干,要不然今天的工分该拿不满了。”
高晋年却拉住了他:“不用,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请了假了,工分不满就不满吧,现在也不靠工分吃饭。”
章思满接嘴道:“对,这年头靠地吃饭根本就吃不饱,要是光靠工分的话,把年哥干虚了都养活不了你们……唉哟。”
高晋年冷哼:“你才虚。”
挨了一下的章思满赔笑:“嘿嘿,我这破嘴,我是想说,给生产队干活不是能一辈子的事儿,斌子说的,好像就去年还是前年吧,就有个村子明面上有着生产队,实际上私底下将那些土地分给各家各户,分田单干。嘿你们猜怎么着!到年底了收粮食了一算,比以前大家一起干拿工分的要多出三成!”
高雪萍倒吸了口冷气:“分土地!那不挨批判吗?”
这时候农村是实行的人民公社制度,所谓的“分田单干”是破坏公有制的犯法行为。
章思满比划出三根手指头:“可是能多三成呢!那得有多少粮食啊!斌子说,那个村在分田单干前可是有名的[吃粮靠返销、用钱靠救济、生产靠贷款]的三靠村,结果就这么干了一年,不仅还上了欠账,家家户户都囤有余粮了呢!”
高雪萍一惊一乍:“真的假的?”她家虽然因为二哥的原因不再是贫困户,但若是能让自家多点粮食谁不乐意?本来就是年轻姑娘,听得热血澎湃就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当然是真的了!斌子那人可从来不吹牛,他可是……”
“他可是来让你帮忙取自行车的吧?”高晋年突然打断了章思满的话。
章思满正迷茫着话题怎么忽然转到这里了,呐呐开口:“我不是……我一个人咋个骑两辆自行车嘛,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东西?”
“咳,你走得才快哦,别人赵家给你准备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给你。本来想的是后面托人给你的嘛,但这不正好我和斌子都在,只不过斌子的自行车借你了,就剩下我这辆了,虽然我是女方那边的,但都结婚了也是一家人了,而且咱俩还有斌子又是好兄弟,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啦!斌子他倒是想来,不过他是代他爸去的,那个身份,可是轻易脱不开身哦嘿嘿。”
章思满是真健谈,不用开口问他自己就呱唧呱唧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前因后果给全说了。
这也是赶得很巧了,高晋年做婚席的这家正好斌子是男方亲戚,章思满是女方那边的亲戚。
也怪不得早在十多年前国外就有个心理学家提出了著名的“六度分隔”理论。意思是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就可以结识任何想要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