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华缓缓吸了一口气,睁开眼与李霜白对视上:“更大的原因是枭羽卫指挥使命令麾下给他们行方便,特意将小路偏门的消息递给他们,还把盯着那儿的探子都调开,让他们能顺利离京。”
“什么意思,枭羽卫指挥使背叛大衍,转投燕兰?”李霜白话出口就觉荒谬绝伦。
“的确是背叛,但并不是为了转投燕兰。”李昭华朱唇微抿起。
沉默一会儿,反思道:“或许此中有我错处在。你不知,现任枭羽卫指挥使是忠义侯之子贺凤影,桐枝曾经的婚约对象。
他天性与常人不同,是刃锋足够利的武器,能轻易伤敌却难把握控制。他对桐枝情意深厚,我做主断他们婚约,桐枝又被蛊惑往燕兰和亲,他发疯并不奇怪。”
李霜白目中仍满是疑惑,追问道:“然后呢?他难道想报复桐枝退婚,放任燕兰使团带桐枝走了?”
“没有。”李昭华轻声将昨夜发生的事道出:“贺凤影带枭羽卫半路将燕兰使团截住,斩杀大王子,带着桐枝不知去往何方了。”
“燕兰大王子拐带桐枝,计谋逼迫大衍承认他的王位归属,论罪本就当死,杀便杀了。”
李霜白冷声道:“可他弃身份,领大衍的公主四处流浪不行,请皇姐遣人去抓吧。”
李昭华片刻无言,叹息道:“他精于追踪,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留下的踪迹。若要抓他,必得在各地张榜缉拿——我思量父皇与忠义侯多年情谊,以及桐枝对他余情未了,怕是不能旨意定他为凶犯,通缉他。”
“那就不管他领桐枝在外不归吗?”
“以三个月为限吧,若他对桐枝感情是真,冷静下来就该知道桐枝必得归于繁华京都、亲人身侧,而不是随他奔波劳碌。”
李昭华屈指敲击在自己膝盖,定了主意:“三个月后仍不见他领桐枝归来,我就不留情面了。”
李霜白仍然愁眉不展,觉得这个做法过于宽容。
可她也说不上其他更好的处置办法。
暂放下抓住贺凤影的话题不谈,她重向李昭华问起该如何处置顾闻溪这罪魁祸首。
“还是先别上刑,毕竟若是审残了、审死了,桐枝回来不能亲见害她的人落到什么下场,贺凤影也没个出气对象。”
不发疯的贺凤影在她眼中仍是合适的指挥使人选,顾虑到李桐枝,李昭华为他留下余地。
“除刑部问询之外,遣人调查顾闻溪至今为止所有生平事迹——另外,她不是诡计在人睡梦上吗,从今日起,她不可有片刻安眠。吩咐狱卒,无论日夜,一旦她合眼睡着,便掌嘴将人打醒。”
安车停下,李昭华走下步梯,更多肉文在企饿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抬眸望向牌匾上令朝臣闻而生畏的“枭羽司”刻字。
自得知李桐枝被弃职不顾的贺凤影带走,积郁的满腔负面情绪终于寻到个可发泄的方向。
就算缓刑三个月,也不能让顾闻溪享受到分毫安逸时光。
几乎同一时间,原本由燕兰国众人购置的安车停在了小镇酒楼前。
贺凤影没管自己面上已经干透的血迹,给小二扔了块碎银,冷淡地叮嘱先开房间备热水。
然后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车厢外壁,侧耳倾听了会儿车厢内的动静。
似是有淅淅索索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