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王临死一击毫不留情,贺凤影反应过来,也就是险险错开足以致命的心口处。
连习惯治愈各类外伤的医师见了伤都忍不住惊惧,感叹他命大。
可他作为当事人感受不到什么痛楚,不甚在意。
随意撒了些止血的药粉,接着便不管不顾地日夜兼程赶回京都。
导致的结果就是伤势恶化,归京后必须外敷草药,好好休养一阵。
为免与李桐枝亲近时,被她嗅到草药的味道,发现自己受伤,贺凤影干脆知会父亲一声,没回忠义侯府,而是安歇在枭羽司内,等着能拆去绷带的时日。
不过没有身在侯府,并不意味着他全然不知府内发生的事。
得知孙医师的死讯,贺凤影简直被气笑了:“我父亲怎么管教你们的,一个连活动都被完全局限在府内的人,夜里能莫名其妙被外人杀了?”
在他面前汇报的男子是忠义侯教出来的人。
被贺凤影问责,他禁不住面露难堪。
解释道:“咱们府内明面上的部署不能与其他侯府有太大不同,否则外人生疑且不论,夫人和府内不知情的下人都会觉得奇怪。出入口反正有专人把守住,隐于暗处的暗卫负责照看的都是重要之人。”
由暗卫多加照看的,仅有忠义侯夫妇和入住时日不久的李桐枝。
那个尖嘴猴腮的孙医师,虽有几分特殊在能治李桐枝的心病上,但手无缚鸡之力,并不值得多分配人力去盯着保护。
况且他们简单调查过孙医师一遍,他在京中不曾与谁结下仇怨,也没有什么交集深的朋友。
大家都认为只要他乖乖待在住处就不可能出事。
可谁都想不到他会在夜色最深沉的时候,偷偷溜到府内隐蔽处,和不知道什么人会面,还被借着雕花石窗那一点缝隙杀死。
“他们怎么联络上的也毫无头绪吗?”贺凤影眉心直跳,指尖击在文书上所写孙医师几次出府去到的茶馆,不满道:“让你们跟踪人,记回给我的尽是流水账。”
“指挥使。”江浔来到他的办公处,正听到贺凤影问责,看清男子脸上难色,开解道:“侯爷用他们,多为他们看家护院的武艺,并不专注培养调查的本事。”
“我知道。”贺凤影对他们的要求,原本也不包括调查。
他想的是,只要等他处理完淮西王返京,就能通过刑讯问清孙医师的一切。
可他们一个没看住,人死了,事情变麻烦了。
“凶手该是孙医师信任的同伙,从他衣襟上那个血手印看,应是个瘦弱的男子或女子。”江浔道。
贺凤影轻轻颔首,道:“你另去他频频前往的茶馆一趟,事无巨细把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都盘问一遍,包括小二、掌柜、食客和琵琶女,都不要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