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窗户,转过头,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路怒症患者开车的时候,保持沉默最重要。

戚砚抬手,给嘴巴封上一层拉链,露出一个完美的笑,两旁的酒窝深陷,真是无辜又纯真。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了家,一进门,褚行舟就拎着人,一下子扯开了他的衣领。

戚砚反手将人劈开,一个后空翻落在沙发上,随后两只手捂住衣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怒道:“褚行舟,你干什么!”

褚行舟:“脱衣服。”

戚砚:“你要脱就脱你自己的衣服,脱我的干什么?”

上次是强吻,这次是脱衣服,这深更半夜的,他难不成还想强上不成。

一想到这个问题,戚砚竟然可耻的犹豫了。

褚行舟目光落在那一大片的血迹上,终于放低了声音 :“戚砚,你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吗?”

戚砚蹲在沙发上,猛地一怔,捂着衣领的手终于感觉到了手中那种粗糙的感觉。

血迹干了以后,衣服硬邦邦的,摸起来非常不舒服。

他低下头,原本纯白的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看起来非常的触目惊心,不像是破开了一个口子,倒像是刚遭受过什么惨烈的酷刑一样。

他只是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而已,哪能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血。

戚砚勉强解释道:“这些血……只是看起来。”

他没继续说下去。

心口砰砰直跳,有种别样的情绪在心间流淌。

幼时的家暴,少时的欺凌,那些被困在实验室里的日日夜夜,被针管一针一针扎过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一句:你要爱惜你自己。

戚砚垂下眸子,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情绪。

他不怕疼,也不觉得疼,可这一刻却发现脖子上已经恢复的伤口,隐隐透着疼痛,连着心肝肺腑都密密麻麻的发着烫。

褚行舟走到沙发前,一把提起人的手臂,将他整个给抱在怀里,手臂收的紧紧的。

“戚砚,只要是人都会疼的,我会疼,你也会疼。”

那一夜在安宁医院发生的一切到现在都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在褚行舟的心上。

他忘不了匆忙赶回家的时候,地板上那些已经干涸的血液,浴室里那件被血给浸失已经干透的白大褂,那么多的血。

人的身体怎么会流出那么多的血呢。

褚行舟闭上眼,就这么抱着他。

戚砚难得沉默了,竟是也没有推开他。

他真的以为褚行舟第一件过问的事情是那个沈军。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沈军都是一个关键人物,这个时候他这个队长需要做的事情,是将那个沈军给抓回来,关在审讯室里,以最快的速度对他进行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