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他就再没其他动静,过不大会,呼吸渐渐和缓均匀起来,明显已经睡着了。
清言则在黑暗中睁大了眼,无言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心里如翻山倒海。
就在刚才,他明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兴奋”了。也是刚才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在馋他相公的身子。
尽管那事儿疼是真疼,但架不住他相公身材太好,好了伤疤忘了疼,他竟还想试试。
其实,睡觉之前洗澡时,他是以为今天肯定躲不掉了,心里都做好打算,今晚就咬牙忍了,让男人尽个兴。
可……什么都没发生,清言心里那点又担心又暗藏的期待,一起落了空。
兴许是白天活多累了,身边的男人睡得很熟,清言却咬着被角想哭。
因为,清言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成亲好几天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人却只有新婚夜那么一次。
明明今天洗这么香喷喷的,气氛也到位了,男人却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会不会……是那晚体验糟糕的人,不只他自己一个。
在他嫌弃对方蛮干,弄得他很疼的同时,人家是不是也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啊!
“啊啊啊啊啊!”清言的心情一下子好差,差到好晚也睡不着。
第10章 准备上山
不管清言怎么想,日子还在一天天过去,转眼他进这个家门就有一周多了。
腊八那天,邱鹤年并没休息,照样去铺子里干活。
眼看着就三十儿了,他得在年底前赶赶工,把客人定的铁器都交到人家手里。
李婶给了清言一大碗腌好的腊八蒜,他给她盛了小半锅自己熬的八宝粥。
两人坐下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清言问道:“我看您这年货都备得差不多了,我叔哪天回啊?”
闻言,李婶本来高高兴兴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低着头好半天没吭声。
清言怔了一下,觉出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李婶抹了把眼睛,抬头看向他时,才发觉他的不安,连忙道:“不干你的事,因为我平时不爱让人提,大郎估计就没告诉你。”她捡起一颗掉落出编篓边缘的瓜子,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磕了,含糊地道:“你叔他早就没了。”
清言惊讶地看着她……脸侧的简介,那列字写着:李喜珍,南惠县知县秦凉川之妻。
他这几天偶尔出去挑水或割豆腐,在路上看见的村民不少。
也遇到过丧夫的女子或夫郎,这种情况,这人的简介就会写“某某之遗孀”,就算是已经改嫁,也会写得清清楚楚,并不会有像李婶这样的情况。
李婶目光痴痴望着那篓瓜子,并没注意到清言的神色,她语气难掩悲伤地说:“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家你兰姐还没嫁人。”
“出事时也是年底,他本来说不出门了,我说趁离过年还有段日子,再出去卖几块皮子,这时候县里头老爷们的家眷最是舍得花银子,过年了,卖完就能给我们一家三口换身新袍子了……。”
她嗓音闷在嘴里,几乎发不出声来,“后来就没回来,我求人去找,在县城周边一座秃山上发现了他的衣服,还有血迹,都怪我……。”
说到这里,她嗓子已经开始嘶哑,每个字都说得很吃力了。
清言起身握住她一侧手臂,像个孩子那样轻轻晃了晃,面露悲伤,轻声说:“抱歉,我不该提这些。”
李婶使劲摇了摇头,回握住清言的手,紧紧的,让他都有点疼了,可见她心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