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万里山河复清明,耳畔阵阵读书声,陈老师,定会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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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在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傅云禾的双脚以后,老大夫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随后,又好似无奈的摇了摇头。
傅云禾立马就急了,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来,却又被老大夫给摁回了座位上,“这是怎么了?是治不好吗?”
老大夫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你可以怀疑我的其他任何方面,但唯独就不能够怀疑我的医术不行。”
傅云禾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对于一个医者而言,似乎是有些过了,连忙低下了头去,磕磕绊绊的开口道,“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是您刚才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所以我有些担心。”
“哦,”老大夫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我叹气,只不过是替你惋惜罢了,看你这双脚裹得这样好,而且比寻常找我来治脚的女子的脚还要小上半寸,你裹脚的年纪,应当很小吧?”
傅云禾点点头,“三岁就开始了。”
“怪不得,”老大夫再次发出一声感慨,“寻常的女娃要到五六岁才开始裹脚,你这骨头都还没长好呢,就开始裹了。”
“所以啊……你若是想要把脚正回来,可要吃好一番苦头喽。”老大夫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气中一副恐吓的意味,但目光一直向着傅云禾身上瞟,仔细的端详她的情绪。
傅云禾攥了攥拳头,牙关咬紧,最后坚定地将目光投向老大夫,“没关系的,我不怕痛。”
小时候脚上的骨头被硬生生掰断的痛苦,她都忍过来了,现在不过是将掰断的骨头再次重新掰直而已,没有什么无法忍受的。
而且只要能够拥有重新自由行走的能力,可以像别的女子那样肆意的追逐奔跑,再也不会被人盯着一双小脚指指点点,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那么,再苦再痛,她都能忍得住。
“小女娃还挺坚强,”老大夫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赏的神情来,然后从徒弟的手中接过一碗黑乎乎的中药递给傅云禾,“这药有止疼的效用,你先喝下去。”
傅云禾乖乖听话,即便那药的味道很刺鼻,她也捏着脖子直接一口给灌了下去。
“呦?”老大夫讶异了一声,毕竟来到他这里正脚的基本上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除了受过裹脚的罪以外,平日里也未曾吃过什么苦,有好几个女娃娃喝药的时候都是千不甘万不愿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喝药喝的如此这般利索的女娃。
“等一下我要将你脚上的骨头全部打断,然后固定起来,让它重新生长,”等傅云禾喝完药缓了一段时间,老大夫判断着该是药效起作用的时候,他那张始终带着笑意的脸,却突然正色了起来,“这个过程会很痛,即便刚才的那碗药可以缓解疼痛,但也依旧很难受。”
老大夫接连叮嘱了两遍,“你可千万要忍住,不能乱动。”
傅云禾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侧身看向了一直坐在一旁,不发一言的沈听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