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误会了,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他脑海中盘旋的恐惧,从来不是那次的飞行事故,而是她未卜的处境。
直到飞机落地,接到司韫的电话,说她没大碍,他悬了一路的心,才终于落回到胸腔。
她刚才哭得太狠,纵然平复了这么久的情绪,但眼睛还是湿润朦胧,像蒙上了一层水雾,如梦似幻。
枕风眠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眼睑,眼底覆着一层难以言说的心疼与温柔:“我家醉醉怎么哭起来都这么好看。”
但陶醉这会儿不吃他这一套,脸一扬,极为傲娇地说:“你少来了。”
他听了,也不反驳,就是笑。
“试飞的时候”静谧的夜里,陶醉冷不丁开口,本想继续问下去,但忽然想起司韫昨晚对她说的话,她不想让他为难,便放弃追问细节,只是问他,“你当时疼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像个智障。
命都快没了,怎么可能不疼。
“你少听司韫那小子添油加醋,”说着,他背往后一靠,手掌搂着她的腰,语气肆意又洒脱,“能有多大事儿,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出现在你面前了么。”
“你别骗我!”她扬着眼睛,语气很笃定,“我上大学的时候在军事频道实习过,我知道歼击机试飞的”
“我家醉醉太聪明了,太见多识广了,”枕风眠不想让她往下回忆,可以打断她的话,语气含笑地转移话题,“都骗不了了是不是。”
陶醉一听,果然急了,扬声质问:“原来你真的想骗我?”
看到她微张的唇,枕风眠身子往前一倾,手掌扣着她的后颈,便吻了上去。
冬日落,春衫薄。
他把人抱在怀里,单薄的衣料既掩不了彼此的体温,也掩不了她柔软的肌肤和傲人的曲线,她坐在他怀里,什么都不做,他就被她撩拨得轻而易举。
更别说,她动情的嘤咛,落入他耳,动听似天籁。
各种无法释放的情感都在这个吻里,被累积、被堆叠,渐渐地,达到顶峰。
看到昏昏一盏灯光将她的脸颊与双眸染色成绯红,枕风眠便撬开她的牙关,肆无忌惮地加深了这个吻。
静谧的夜里,所有细节都被放大。
她听到他低沉紊乱的呼吸声和吞咽声,当然,也听到自己的。
两具火热的身体隔着两层轻薄的衣衫,亲吻触摸,整个画面旖旎又缠绵。
亲着亲着,陶醉便感觉到身下有股不同寻常的燥热,意识到是什么之后,她身体明显一顿,低低的、柔柔的叫了他一声:“枕风眠”
他听到,整个人的意识也是猛地一晃,考虑到她身上还有伤,他便没再继续,将亲吻的力道从狠逐步舒缓成轻柔,才逐渐放开她。
两个人的视线,在不甚明亮的光线里交错。
他看着她,眼神里有一种很是浓烈的情绪,深不见底。
但她偏偏能看懂。
他瞳仁很黑,仿佛带着天生的疏离和冷漠,容易让人视而不见,其中裹藏的万千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