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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奇怪的是,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 她的感性思维先行撇开了内容,先入为主的是他的声音。

哪怕从她这个专业人士的视角来看, 他的声色条件也实在是好,疏淡却不寡淡, 清沉却不单薄。

用一个不太好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极具欺骗性。

——不管说什么, 都很容易让人信服。

如此刻的她。

——对他这句话, 几乎是本能相信。

其实, 对于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情,陶醉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比如现在,他这么一安慰, 她忽然就想起自己昨晚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但岁月后面的那个形容词,她接了什么, 已经有些记不清。

但估摸着, 应该不是太乐观的词。

所以, 他才会用“柔软”来回应。

——他一个男人,在教她以柔克刚。

想到这儿,陶醉心思一动。

南方的海风明明湿润温凉,她却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吹得干涩生疼,内心泛起一种暌违了很久的冲动。

推翻自己过往认定的冲动。

有他在,她愿意相信,“岁月最是柔软”。

于是,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获得一些力量,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我昨晚是不是说了类似的话?”

她真的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抬眸看向他的时候,目光里的探询映着明月,更显真切:“我后面接的是什么?”

枕风眠站在与她近在咫尺的地方,能清晰地看到月光是如何穿过她的发梢。

听到她的问题,他追寻月光的眼神才被迫中断。

昨晚是不是说了类似的话?

是。

后面接的是什么?

他并不愿意在她面前真实铺陈这个答案。

于是,他以手抵唇,在她面前轻咳了两声,像是在掩盖自己即将出口的谎言。

可这句谎言,说是信口胡诌,却更像是无心插柳。

“枕风眠。”他看着粼粼碧波答。

陶醉:“嗯?”她没懂,他为什么要突然叫自己的名字。

他气定神闲道:“你后面接的是我的名字。”

陶醉在心里捋了一下,语气里都是质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或许是心虚排解的差不多了,枕风眠终于将目光从粼粼碧波移至她的双眼,说话时嗓音裹着笑,听起来有种洒脱的痞气,“我当时恰好进来,你恰好看到了我,所以就喊了我的名字,不行啊?”

“这样啊……”陶醉在心中想了下,心甘情愿地选择不再追问,不仅不追问,还自卖自夸了起来,“那我文采还挺好的。”

这次换枕风眠不懂了,看着她精致秀气的脸,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