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樾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媿姈被她戏耍之后恼极,却也还记得给她塞了点度日的银钱。
那书生已走到妖宅门口,犹豫着叩了叩门。
很快,大门打开,他踏了进去。
司樾鼓了鼓脸颊,自己半夜被赶出来,那人却进去了。
两相对比,她莫名有些不高兴。
她就在树上躺了几天,从高处将宅子的情形收入眼底。
说是宅子,不过是被俩姐妹施了障眼法的破庙,屋瓦残破,尚不能蔽日,廊上屋檐结满蛛丝,那一院子的仆从也都是被她们杀死的男人骸骨所化。
后院的那一方池塘皆是死水,除了一株莲花妖外,连一条鱼虾也没有。
司樾看着那书生在这破庙里和两姊妹寻欢作乐,不亦乐乎,早就忘记了赶考之事。
见到媿娋圈着他的腰撒娇,媿姈坐在一旁给他打扇时,司樾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两姊妹身上伴有一股奇香,唤作美人香。
此香馝馞馥郁,闻之使人动情,可本质不过是她们身上的腐肉血污之臭。
每当她们使用这香术时,司樾都得关闭嗅觉,免得自己鼻子遭殃。
看着被两姐妹包围的书生,她不由得露出些感同身受的同情。
大夏天的,这味儿可够他受的。
好在书生只是凡人,闻不到臭味,只觉馨香,乐在其中。
这座宅子如同戏台,来来往往不知演了多少出戏。
司樾看着看着,就伸手往旁边的鸦巢里一摸。
摸来串乌鸦叼回的果子,她一边看戏一边吧嗒吧嗒地往嘴里送。
她伸手的次数多了,那对乌鸦便狠狠啄她的手背,让她客气点。
“别那么小气嘛。”司樾又给了颗碎玻璃,“相识便是缘,咱们能当上邻居不容易。”
乌鸦展翅呱了一声,让她滚。
“好了好了别叫了,”司樾转过头去,“反正你叫我也不会走的。”
谁都让她走,哪里都不收她,她已经习惯了——乖巧无用,死皮赖脸才是正道。
两姊妹招待了那书生几日,媿姈杀人的日子要到了,无暇纠缠,便立刻让莲花精出马。
刚成了亲的书生没有两日就和娇俏可爱的莲花精滚做一团。
“噢——”司樾在树上一拍手,恍然大悟,“原来接下来要这么做!”
她这几天受了教,所学颇多。
那两姊妹当晚便杀了书生,像是司樾初次见她们时那样,把书生拖到院子里,徒手撕开他的胸腹,挖出心肺肝脏吞吃下去,吃得满身脏血、双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