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威风,要多少性命来换?混沌中的妖魔大多罪孽深重,这一次死了,下一世、下下世乃至往后十世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在灵台听经听傻了吧!”媿娋瞪着她,“怎么,活了六千多年,现在改吃素了?”
司樾抬手在空中撕开一道裂缝,“我送你回去。你听话些,让媿姈别死撑着,顾好她自己就行,我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我不回去!我不!”
媿娋双手被一道紫雾束缚着,空间裂口出现在她身后,司樾抬手,往她肩上轻轻一推,送她回了混沌。
媿娋美眸大睁,嘶声喊道,“司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你放开我!我不回…”
一个去字还未出口,媿娋便彻底跌入了混沌。
那裂口在她面前合上,只留下司樾的半边侧影。
她跌坐在混沌的土地上,束缚她的紫雾悄然散开,恢复了她的自由。
媿娋抬手,抵着眉骨。
她半晌没动,许久,地上洇了两滴冷泪。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人,此时却掩着半张脸无声啜泣。
时隔两千五百年的重逢,司樾留给媿娋的却是一副冷淡的面孔。
她不问一句她如今好不好、不问一句混沌界如何了,只一掌把她推走。
媿娋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一对狐眼被泪润湿,愈加妖媚明艳。
她才不会坐以待毙!
按箜篌所说,司樾引导的那个魔崽子就快要飞升了。
他自己机缘不够,啻骊便让文昭暗中助他一把。
天界不缺神仙,啻骊派司樾引导恒子箫,又让恒子箫进入天界——无非是要拿那个魔崽子当人质,用来挟持司樾。
此乃阳谋,连她都看得出来,遑论司樾。
正如啻骊对文昭所说,恒子箫三十岁后,司樾避他不见,这不过是瞒天过海,让天界认为她并不在乎恒子箫。
啻骊了解司樾,媿娋比她更了解司樾。
若说煌烀界里有谁是有妇人之仁的,那必是司樾无疑。
她本好战,却又总有些不必要的仁慈。
这都怪那个老头,是他把樾教坏了,从小就给她灌输了些作茧自缚的枷锁。
即便媿娋并不清楚恒子箫的来历,可既然他屠了整个小世界,啻骊都要执意保他,那他身上必然有可以直戳司樾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