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宁楟枫和蓝瑚虽然彻底不抱留下来的希望了,可心中到底还是有两分怅惋的。
这一晚,宁楟枫凌五和恒乞儿都没有睡,他们点着灯,看了一宿的书,还是像从前那样,恒乞儿看两页宁楟枫就要插嘴,同他讲上一段自己的见解。
恒乞儿也照就是听着,不插一句,搁下书来安安静静地听着宁楟枫讲。
直到天色渐明,房里的灯熄了,他们也该走了。
“恒兄弟,”几个孩子在山前相会,蓝瑚怀里抱着花影,对恒乞儿道,“我们好了一场,走了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慧好学的,我在房里留了两柜书,都是你还没有读过的,有些留了我的批注,你看着那些书,也算是一个念想,不要忘了我们。”
恒乞儿一愣,这样的话,宁楟枫早上才刚和他说过。
宁楟枫将他们房里的书柜填满,跟他说,“这些书我们还能再买、再借,可你在这里读书不易,就都留给你吧。日后书信往来,咱们也能像现在这样聊聊书中的事。”
恒乞儿应了。
三人约定,每旬都要来一封信。
接蓝瑚和宁楟枫的家仆已至,纱羊拿了一个包裹给他们,“这里是一点我做的糕点,你们路上吃。”
“多谢师姐。”紫竹接了过来。
几人道谢、道别之后,还驻足不走,目光隐隐约约地一直探向纱羊身后。
纱羊抿了抿唇,“那家伙起不来,别等她了,你们赶路要紧。”
宁楟枫和蓝瑚对视一眼,终是收回了目光。
蓝瑚望着纱羊,那双眼眸里水光涟涟,似有无数的话要说,最终只道,“师姐,我等不及了山上的杏花了,你可要记得给我寄呀。”
纱羊鼻尖一酸,重重点头,“停云峰四时都有花开,我年年都给你寄。”
蓝瑚对着她一拜,这便转身走了。
恒乞儿和纱羊站在山头,看着他们坐上了家仆的飞车,离开停云峰,去往裴莘院收拾宿舍、向山长辞行。
“小姐,这里的被褥还要带走吗?”
到了裴莘院,紫竹立即收拾起宿舍里的东西,“对了,还有咱们昨晚上台用的锣和钹,也要带走吗?”
蓝瑚正理着自己这一年在裴莘院写的字,听了这话,嘴上应道,“被褥就罢了,把乐器带走吧。”
“好。”紫竹抱了棉被就去收锣和钹。
昨晚演完后,她就把那些东西放在了宿舍的床头小几上。
她伸手去拿,刚碰上两条红绸,赫然间,那对钹竟变成了一对鸳鸯剑!
两股红绸化为了两股红流苏,坠在剑柄后;
那锣则化为铜色的雕花剑鞘,将一对明晃晃的利剑收入其中。
“小姐!”紫竹惊呼出声,蓝瑚放下书纸,亦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