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樾摆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山长走去炕边,把恒乞儿抱了起来,他刚一触碰,炕上的恒乞儿倏地睁开了眼。
山长一惊,正要问候,恒乞儿猛地坐起来,跳下坑就往外跑。
“恒大!”山长连忙拉住他,“你做什么去!”
“鸡!鸡!”恒乞儿一个劲儿地往外冲,“鸡,师父,要!”
司樾脸色一变,当着山长的面,她赶紧撇开关系,“胡说,我才没有要,你别诬陷好人!”
听见声音,恒乞儿动作一顿,蓦地回过头来。
那双漆黑的眼睛盯向了司樾,然后挣开了山长,跑到了司樾身边。
他看着司樾,司樾看着他。
噗通——恒乞儿双膝一曲,突然给司樾跪了下来。
屋内几人皆是一愣。
跪下之后,恒乞儿一眨不眨地盯着司樾,见司樾迟迟没有动作,便低下头,主动用头去拱她的手。
他陷在那梦里没有出来,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记得司樾摸他头时心中难以言喻的喜欢。
“师父。”他还未彻底醒来,像梦里那样唤着,一个劲儿地拱司樾的手。
摸摸他,摸摸。
和梦里不同,他在靠近司樾时虽没什么欣喜,但也没有任何厌恶或是愤怒等情绪。
司樾五指成爪抵在他头上,把他的脑袋推开,“治个风寒而已,别乱撒娇,真想感谢我的话,就拿钱来,懂不懂规矩。”
恒乞儿抬头,懵懂地看着她。
“干什么,”司樾挑眉,“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大病初愈或是年幼天真就心软?你错了,这社会可没那么好混,婴儿买米糊也得给钱才行。”
“钱?”
“对,钱,钱才有资格跟我撒娇。”
恒乞儿呆呆地看着司樾。
他想,原来白笙和山长都错了,让师父高兴的不是练剑、读书,而是钱。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那晚上宁楟枫说的话。
他说「她才不喜欢你,你连给师父的孝敬都没有!」
恒乞儿此前并不理解什么是孝敬,却在这时突发奇想的开悟了——
原来钱才是讨好司樾的关键。
见恒乞儿眼中露出大彻大悟的神情,山长直觉不妥,连忙道,“天色已晚,真人,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他得赶紧和恒大解释一番,免得他走上歪路。
司樾刚一点头,纱羊便道,“没事的山长,就留他在这里吧,厨房里的粥他还没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