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处理完所有步骤,纪光山再次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跟我回家。”
“嗯。”姜哲衍点了点头,“你等我回办公室拿下东西。”
纪光山看他故作平静的身影,扭头问田子真:“姜哲衍一直都这样吗?”
“师兄真的把自己逼得很紧。”田子真叹了口气,“特别是确定要去美国交换之后。”
纪光山担忧地跟了上去,不出一分钟,姜哲衍就拎着书包从后门出来了。
纪光山看到他手里的车钥匙:“你的车在学校?”
姜哲衍轻轻应了声。纪光山朝他摊了摊手:“今天我来开。”
姜哲衍没有推辞,把钥匙交到他手里。两人转身和田子真说了声再见,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齐走进电梯。
大楼后面就是停车场,到了下班的点,就只剩几辆车了。
姜哲衍系好安全带,等纪光山把车开到大路上,疲惫地摘掉助听器,靠在椅背上看他:“抱歉,我这几天好像……有点焦虑。”
“……”纪光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小心地试探道,“你有问过导师原因吗?”
“问了,他回了我一篇论文。”想起那篇还没弄懂的文章,姜哲衍更加头疼。
如果有选择的话,姜哲衍真心希望纪光山永远不要看到自己这幅脆弱狼狈的模样。
不就是一个样本测出来有问题吗?还有几个月时间,又不是明天就要答辩了今天才新建文件夹。
道理姜哲衍都懂,可他就是会控制不住地焦虑和害怕。
他想起读书的时候,一次考试跌出年级前十,就要被爸爸逼着写几千字反思;练字练琴的时候,一个字或者是一个音符出错,就要被妈妈逼着重写、重弹。
就好像他的人生不允许犯一丁点错误。
可现在自己在干什么?姜哲衍打开手机,仔细回看了和纪光山的聊天记录。
小区里的狗很可爱,学校里的花很漂亮。姜哲衍一张张地划过去,他记得自己看到过这些照片,结果却忘了回复。
明明一周前,自己信誓旦旦告白时,给纪光山的承诺不是这样的。
姜哲衍锁上手机,痛苦地掐着自己手心的肉——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他不敢再看纪光山。车厢里一片沉默,纪光山同样没有说话,把车开回小区,找了个地下停车位。
姜哲衍磨磨蹭蹭地跟着纪光山走进了电梯,看他打开家门,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
“别发呆了,有什么话进屋再说。”见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纪光山终于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