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不好了,”松花匆匆赶来,推门进了屋子,“仪主儿小产了。”

“你说什么?”陈静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仪姐姐小产了?”

“是啊,主儿。”松花连忙冲过去安抚陈静婉的情绪,“有人来给奴婢传话说您在海主儿这,让奴婢来伺候您。奴婢刚到曲院风荷,就见仪主儿被人抬着进了屋,现在外面乱作一团,就连太后娘娘都跟过来了!“

陈静婉连忙站起来,海常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仪贵人被抬着回来,证明在宴席上她就已经受了伤。她们俩才离席一两刻钟的时间,怎么就突然又出事了?

两人赶忙出了屋,正瞧见乾隆斜坐在龙撵上撑着手臂。皇后娘娘下了轿,一边安抚着太后情绪,一边不忘叮嘱各项事务。

血水一盆又一盆地从屋内往外端,疏影婆娑,寒冷地风灌进陈静婉的脖颈,刺得她又是一阵腹

痛。

好像所有不幸的事情都在一天发生了似的,陈静婉摸着已经凉下来的汤婆,缩了缩渐渐冷下去的手指。

尽管陈静婉早知道仪贵人这胎肯定会出事,但她现在觉得这场景未免太真了些。

只单单在外面等站着,陈静婉就能听到内屋里的仪贵人疼痛难忍地呜咽和哭泣声,她沙哑音调早已分辨不出本音,怎么听怎么觉得骇人。周围宫女太监又是送热水又是熬煮中药,浓郁的药味弥漫在整个院中,引得太后频频皱眉。

其余的妃嫔也紧接着赶到,走近时,纯嫔只单看一眼了那端出来的血水,便立刻用巾帕捂住了口鼻。

生产过的纯嫔尚且忍受不了这种场景,还是少妇的海常在和柏氏亦然。海常在刚恢复情绪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说仪贵人出了事,她原本好不容易才镇定的情绪瞬间又多出几分毛骨悚然来。若不是陈静婉在她身边撑着护着,海常在几乎就要栽倒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