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原本还成群结队的鱼瞬间四散而逃,只留下那尾过分松懈的倒霉蛋被“鱼叉”叉在原地,从伤口处溢出一片猩红,又在片刻后消散在清澈的湖水之中。
季越并不贪心,既已经有了收获,也就没有继续在湖中浪费时间,他举着那节树枝,缓缓走到湖边也不顾将腿上的水珠擦拭干净,胡乱把长袜一套,穿上鞋子就准备往回赶。
可他的运气显然不足以让他就这样回去。
季越还没走出几步,就瞧见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
不是来搜查的匈奴士兵,而是一只巨大的棕熊。而且看着眼右眼旁缺了一块毛发的样子,应当是昨日入森林时凑巧遇上的那一只。
季越低头看了眼自己方才捕获的鱼,稍思考一瞬便重新抽出匕首,将其从中间劈开,并把其中一截朝着棕熊丢去。
然而棕熊对自己身边的那一小截鱼显然并不怎么感兴趣,它只是看了那半截鱼一眼,然后就朝着季越一步步走近。季越可不觉得自己能跑得过棕熊,于是也只能一边后退,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以防棕熊突然发起的进攻。
一人一熊在对视片刻之后,棕熊忽然跑了两步并抬爪挥下。季越呼吸一滞,继而转身躲过熊掌并用匕首朝着棕熊的眼睛刺去。棕熊也不笨,见白刃向眼睛过来,在偏头的同时凭着感觉挥了一下爪子。
这一下还真让棕熊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季越的左臂本就有伤,这一下虽说他收手及时,可原本才堪堪愈合的伤口似乎再一次裂开了,连带裹着伤口的布料都渗出点点血色。
可季越也同样没让棕熊占到便宜,季越携带的那把匕首本就锋利,虽说棕熊已经偏头去躲,可尖刃终究是在它眼旁留下一道长痕。棕熊吃痛发出一阵长嚎。季越担心这声音会将匈奴士兵引来,也同样害怕自己继续与棕熊缠斗会先倒下,就趁着这会儿顶着小臂上的疼痛抓着一旁的半条鱼往回跑。
童怜再周边绕了一圈回来看见季越时,季越整个人都显得万分狼狈——鬓发上落着树叶,身上的衣衫比原先更加破烂,以及重新开始渗血染红了一片衣袖的左臂。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季越坐下,等在行囊中找着金疮药后,也不开口说话只沉默着重新替季越包扎。
好在先前的布条因他想着这两日季越还需换药便留下了,若不然童怜估计还会重新毁一件衣衫。
“去抓鱼也算了,怎的还带了一身伤回来?”等处理好季越的伤口,童怜这才有心思开口。语落他也不等季越回答,叹了口气道:“这附近再没有洞穴了,我们还需回到昨夜歇脚的地方。晚些怕是要落雨了。”
季越下意识问:“怜怜膝盖疼了?”
童怜摇头不答。
虽然季越也担心童怜,但却也知晓现在腿疼也只能算是小事:“早知如此,我们今日还出来做什么呢?忙活了这么久,最后竟然还是要回去。”
“至少知道了匈奴人已经找过来了。”童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