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中不解,但单临丝毫不敢懈怠,道了声“是”便走到季越身边,拿着墨条在砚台中打着转儿。
咔哒
季越将毛笔按在笔搁上,说:“单临,图上这人你可认识?”
听了季越的话,单临才将视线转移到他手边的纸卷上。
季越的丹青也是名家教导,虽说因为天赋有限比不上丹青好手,但是若只是画人物,倒也能绘出特征精髓。也正因如此,只一眼单临就认出季越画的就是自己回城主府时,不慎撞上的那个富商!
单临的呼吸停滞一瞬,但还是自我安慰着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这……小人未曾见过这位大人。”
“大人?”季越轻念一句。他笑道:“是么?可是他却是好像见过你的。孟实,过来认认人,这位单临可曾是你不小心撞上的那个乞儿。”
若是说季越说出孟实名玮的时候,单临只是觉得更紧张了些,那么在他提到“乞儿”的刹那,单临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不远处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单临下意识地抬头,可眼前哪儿有孟实的身影,在他眼前的分明就是之前那位富商!
他虚张了张嘴,可紧接着那位富商张口说话的声音却分明是自己原先知晓的、曾跟在那位被如巴尔特带走的大人身边人的声音。
察觉出单临的震惊,孟实故意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先前我撞上的原来不是街边气儿,竟是方大人府中的书童。先前还是我与童大人说,你是大皇子旧部遗孤可以相信,可没想到我在上京城那么久未曾有过纰漏,却是在这边城栽了跟头!”
孟实越说越觉着气愤。气单临分明是季桓旧部遗孤却与匈奴人暗通,更自己太过轻易地相信单临,甚至害的童怜因此被如巴尔特掳去,至今不知安危。
“单临,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季越开口。他起身,微低头看着呆愣中的单临,像是等着他的答案,又好似并不好奇单临的初衷。
真的被发现,单临反而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慌乱,或者说此刻他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坦然:“没有。是我说的,但是陛下你们又是如何猜到是我的?”
“没有猜。”季越直言道,“我给每一个见过他真容的人都设了局,只是现在轮到你了而已。”
单临确实没想到季越真会用这么……不聪明的方法。他轻笑着说:“看来是我高估您了。不过也是,时至现在我依旧能说在伪装上,自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