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红药便知道,童怜定然是不打算将那些告诉自己了。他叹了口气只好将话题一转:“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这就打算赶我离开么?”童怜故意问。
红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直接说:“朝安寺也算是你的地盘,我哪儿敢赶大人走啊,只是你是真打算在这儿住一晚么?”
闻言,童怜沉默了。
“你现在应该很难受吧,一次性吃了那么多药丸,现在不回去你确定你明天还能回得去么?或者说,你想让绥宁帝在朝安寺过一晚上?”看着童怜逐渐苍白的脸,红药就知道自己没说错,他无奈道,“需要我去给你准备些东西放到马车上么?”
“不用了。”童怜拒绝道,“我去隔壁房中睡会儿,一会儿如果季明安醒了,你来叫我。”
瞧见红药点头,童怜也终于忍不住转身离开了房间。
说是要去隔壁睡会儿,可躺在床上童怜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脑中不自觉回想起,季越方才明明被自己掐着脖颈,却仍然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其实只要季越稍微挣扎一下,自己就会顺势放开他的脖子,童怜可不觉得季越的力气会比自己还小。
但是季越没有。
他只是那么看着自己,就好像如果自己想要杀了他,他也不会反抗一样。
童怜当然相信季越是爱自己的,但是就如同他之前和红药说的那样。季越爱自己,可同样的他也知道季越会在自己濒危喘息的时候,将利刃刺入自己的胸口。
他丝毫不怀疑,季越早在之前就已经立下了遗诏,若是他死了自己也该是活不了多久的。或是毒酒白绫、或是直接活埋,哪怕他走在季越后头,季越也不会让自己在人世残喘的。
而对这些,童怜却也只是全盘接受罢了。
红药之前说他们“天生一对”,虽然这么说也不算有错,但是若是要更准确点儿,应该是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吧。
这么想着,童怜不自觉轻笑出声。他以指尖划在自己的胳膊上,以此让自己不会对外界全无感知,而后又一点一点放缓自己的呼吸,尽可能让自己不去回想记忆中的缕缕血色。
只是他终究是失败了。
童怜骤然睁眼,半依靠在床边,止不住地干呕。午膳他本就没吃多少,大多也都是些早就消化了的汤杨水水,此刻再怎么反胃想吐,他也吐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