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方才装订成册的,里头的内容也不再是童怜以前看的那些话本故事,而是朝堂上一些官员的生平事迹。从他们的出生到科举时的成绩,甚至于是哪一年科举,当时负责监考的官员是谁都无比详尽。
“这些是……”即使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看着这手中书册,季越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正如陛下所想的那样。”童怜点头道,说着他将书册往后翻了两点,点着其中一个名字说,“明安你看看这个。”
在册子上看见司修雅的名字时,季越不可谓不震惊。司修雅可是景帝病重时的三大监国之一,可现在……
突然季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猛地抬头看向童怜。
微微愣神之后,童怜也明白季越想问的是什么。他抿着唇,点头道:“是我。”
“怜怜,为什么?”
季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别人说什么,他就完全信什么的少年郎了,他当然知道童怜有必须杀单永言的理由,所以他才更想知道原因。
其实还能有什么原因,哪怕只是三两年前的事情,可就算是童怜自己也觉得或许能有更好的方法,至少不用直接见血刃,至少不必让自己面对季越现在的询问。
“不记得了。”童怜左顾而言他道,“司修雅虽然跟单永言不怎么对付,但是怎么说也是十几二十年年的老相识了,如果他是为了杀了我而叛变的,那么勉强也能说得通。”
听着童怜这过分明显想转移话题的语句,季越却并不打算就这样发放过他。他微微摇头将小册翻过去了一页,回道:“绝不会是因为这个。司大人是父皇所重用的大臣,父皇甚至能在自己病危时将南朝交予他,让他做监国之一,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是三两语就被别人策反的人。”
“那或许也是有其他的,我尚未查出来的原因。明安,且不说司修雅受的是先帝重用信任,哪怕是你所信任的人,你难道就能保证他一定不会有其他不轨之心么?”童怜开口说。
季越听着面上表情毫无变化:“怜怜,你有事瞒着我。”
此话一出童怜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哪里是有事瞒着季越,更具体些应该是问他有多少事儿是瞒着季越的才是。
看着童怜的表情,季越就知道自己又猜中了。他叹了口气,将册子放在一边,起身看着童怜说:“怜怜,你有事不同我说我能理解,也愿意不去询问,你想和我说的时候,我也永远会在这里。再说你先前所说的……”
说到这儿,季越轻笑了一下。他微微低头将自己的额头与童怜的额头相抵,“我信。整个朝堂,我所能全心全意相信的只有你,你有没有不轨之心我并不在意,甚至于希望你对我能有些不轨之心——我会相信你,一直会。”